玄之张大嘴,“听语气,怎么阿诺似乎与颍川的关系还不错?”
有人道,“难道真是爱财之人?”
这话却令卢邈思微微皱眉,“便是爱财又如何?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
人没有癖好不必交往,因为她没有深情,人没有瑕疵不必交往,因为她不真诚。
玄之抚掌道,“然也,然也。”
毕诺行*到马车前,一路遇到那些军士们,他们看了毕诺一眼,却也并不阻拦。
任由她走到车架前。
车帘是用湘竹所做,虽然没有拉起,但站在车前,还是能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影。
当然车里的人,也能看到车外,甚至更加清晰些。
司徒景靠在隐囊上,手掌撑着侧脸,有些漫不经心,听着车外近十日没见的女郎对她行礼问道。
“殿下近日可好?”
呵。
她没有回答,仿佛没有听到般。
车外的人便又唤了声,“殿下?”
几息过去了,司徒景淡声道,“所谓何事?毕氏阿诺。”
她称呼她为‘毕氏阿诺’,这与唤全称无异,是十分生疏的叫法。
看来生气了。
毕诺眼睫微垂,“阿诺想要邀公主同游洛水,不知可否?”
“你邀错人了吧,同游洛水这种雅事,可不适合我颍川,我看那卢氏姐弟就挺合适的。”
一个做赋,一个奏萧。
“如此……那诺便告辞了。”女郎微一躬身,说完似乎真的要走。
湘竹做的车帘穆然掀开,“你站住!”
毕诺看向她。
她眉目明艳,想一株极近研华盛色灼人的美丽牡丹。
她盯着毕诺,一句一顿强调道,“我突然又有兴趣了!”
毕诺微微一笑。
司徒景却看的气不打一处来。
要去洛水之畔游玩,自然只能步行。
司徒景走出车门,惠姑来扶她下车,但刚想行动,毕诺却已经伸出了手。
“啊,女郎!”
惠姑小小惊呼一声,想说这是她们婢女该做的事,哪里劳烦她来。
可又见毕女郎唇边带笑,目光平和看着公主,似乎不见不乐意。
司徒景看了她一眼。
没说什么,只矜贵地把手递给了她,两手相握,如凝脂美玉。
不知司徒景心中如何想,毕诺竟难得生出了些想念之情。
指腹微微摩挲下她的肌肤。
司徒景眼睫不可察的轻颤了下,随后两人又状若自然地松开了手。
只不过这出游,就少不得经过刚刚被她驱赶的那群士人。
司徒景被他们愤恨的目光一瞪,眼里的兴味便又涌上来了,她脚步一提,就刻意要朝着那群人去。
毕诺站在她身旁却没有动,只道,“这里人太多了,我们换个人少之处游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