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太累。”李师焉叹息。
又问:“你不怕你这好徒弟将你还在世的消息散出去?”
“散出去?散给谁呢,”
乘白羽摇头,“他与贺雪权极不对付,同神木谷也不和睦……唉。”
扯一扯李师焉袖子,
“其实并非没有后悔,不该一时心软告诉他的。这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怪可怜见。”
他是经历过坐看至亲之人惨死却无能为力的人啊。
他送过他的灵,寻过他的魂,补过他的剑。
实在不很忍心让他也经历一次。
这些话,还是不告诉这只老醋坛子啦。
阿羽知道分寸的。
“看来你只当是个不服管教的小辈,”
李师焉眼睛冒光,“须我出手管教么。”
“……”
乘白羽并指点李师焉那只顶天立地的鼻子,
“你回头若要把他‘管教’残了,万一人家亲哥带着人打来,你不要清净了?”
李师焉心不在焉:“总是难保万全。”
“你哪在意这个,”
乘白羽手指改戳脸颊,
“你怕贺雪权找来?之前以为是贺雪权拜门,我看你脸上殊无惧色,你恨不得寻个由头揍仙鼎盟一顿吧。”
李师焉森然一笑:“阿羽懂我。”
“懂,懂,”
乘白羽话锋一转,“我也想打发了……这样。”
乘白羽托出自己的那只红翡葫芦,遥遥一点芯光点出去:
“去告诉乘轻舟,教他陪一陪霜扶杳一行,带着剑。”
芯光点点散开,去传话。
“什么奥妙?”李师焉问。
乘白羽笑道:“小辈的事情,让小辈自己解决吧,没得我们操这个心,你只管……”
……
向晚,一行人踏青归来。
果然莫将阑脸色平缓,虽说依旧沉默,但总没有再作色非赖乘白羽这个做师尊的骗人。
莫将阑并没有久留,盘桓一晚告辞。
李师焉很满意。
至于乘白羽,注意到莫将阑的视线总是缠在……
枯弦。莫将阑总是看着枯弦。
临行时莫将阑告道:
“师尊现在过得快活,我……我便足了,徒儿告辞。”
说罢负剑而去。
乘白羽并没有过多留心。
诚如莫将阑所言,阿羽现自有快活的小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