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扶杳抓着乘轻舟的衣领把人转过来,直面道,“乘轻舟,你有没有旁的话,没有我走了。”
乘轻舟衣裳领子被揪住,并不很怵,顺势捞回自己的酒盏一饮而尽。
“不、知、悔、改。”
霜扶杳手松开,甩袖子要走,
“阿霄怎么样了?”乘轻舟蓦地问出口。
“哼,”霜扶杳重新坐下,“算你有个人样。”
“阿霄很好,她在你爹化出的幻境里渡劫,比你保险多了。”
“你别垂眼睛,你回来也是这个待遇,你小时候没有,是因为你爹那会儿修为还不够。”
“可没人偏心阿霄,是你,你的心眼子是偏的。”
乘轻舟徐徐问:“没人偏心么。”
“没有。”霜扶杳肯定道。
看样子他还有旁的话没明说。
要开口,最终又没说,只是重复一次:“包括你师父,阿霄与你,对他而言是一样的。”
“你呢?”
乘轻舟声音更低神色更黯然,“你呢,霜扶杳,你没有更疼爱阿霄么。”
“我没有,我本来能和你一样疼爱她,是你不要的。”
霜扶杳声音也很低。
此时来一波人,某宗门的宗主、长老,举盏相贺。
他们是从上首主位一遛过来,先前贺酒的情形尽收两人眼底。
叙话、祝酒完毕,送走一行人,
霜扶杳道:“你瞧,这帮人对你吧,虽说没有对你师父那么毕恭毕敬,可也没有对你熟视无睹对不对?总没绕过你不搭理吧?”
乘轻舟只是不吭声。
又一刻,
“昨天和你爹赔不是没有?”霜扶杳问。
乘轻舟精神一凛,犟道:“我所说句句属实,赔什么不是?他们两人哪里不能恩爱?偏要来这里恩爱。”
“你说说你,”
霜扶杳杏眼倒竖,“你迟早给你爹气出个好歹。”
说罢再不搭理,起身就走。
走到一半旋身回转,将一只巴掌大的木匣掷在案上:
“给你,该用就用,别死在元婴了。”?
乘轻舟拾起木匣,解开盖子看见里头静静躺着一枚不规则的晶石,似琥珀颜色,鹅卵大小。
“等等!”乘轻舟立即追去,“这是花养精,你哪来的?”
霜扶杳道:“你别管。”
“杳杳,”
乘轻舟严肃,
“花养精百年左右才得一枚,你这岁数至多修出两枚,与老树根一样是你们草木花卉一族的命根子,你从前不是送了阿霄?你总要留一枚自己保命,这枚是哪来的?”
霜扶杳低着头。
“究竟哪来的?”乘轻舟急了,“你再不说我去问阿爹。”
霜扶杳阴阳怪气:
“哟,你现在肯唤一声爹了?昨日只顾一个劲‘你你你’的,我都想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