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的手指在杯壁上收紧,指节泛白。
他的目光在雪诺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迅速移开:“恭喜。”
“说起来,”
加百列啜了一口酒,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按照我们家的辈分,你应该叫他叔父。”
雪诺猛地呛到。
红酒洒了一点在白色桌布上,晕开一片暗红。
他抬头看向琴,对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情绪。
“叔父?”
琴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咀嚼这个词的含义。
“是啊,”
加百列笑着给雪诺擦嘴,动作亲昵。
“老爷子把他给我了,我们是认真交往,奔着结婚去的。”
“你作为我的远房侄子,自然该叫他叔父了。”
雪诺感觉如坐针毡。
满脸冷汗。
他记得一个月前自己的身份还是琴的地下情人,没啥名份,只能帮着养养娃的那种。
而现在,他成了琴的“叔父”。
琴的叉子突然重重砸在餐盘上,金属与瓷器碰撞的脆响让空气瞬间凝固。
“叔父?”
他冷笑一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加百列,你玩够了吗?”
加百列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红酒杯在他指尖轻轻摇晃:“怎么,这个称呼不合适?”
雪诺的筷子僵在半空,一块红烧肉掉回碗里。
他能感觉到餐桌下琴的膝盖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一个月!”
琴突然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逼视加百列,“我们分手才一一个月?你就把他变成了我的叔父?”
加百列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游刃有余:“时间长短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伸手握住雪诺的手腕,“他现在是我的。”
雪诺感觉手腕上的力道大得惊人,皮肤已经开始发烫。
他下意识想抽手,却被加百列更用力地扣住。
琴的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瞳孔骤然收缩。
下一秒,整个餐桌被他猛地掀翻。
“哗啦——”
瓷盘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
红烧肉的酱汁泼洒在纯白的地毯上,像一滩干涸的血迹。
雪诺踉跄着后退,却被琴一把拽住另一只手腕。
“跟我走。”
琴的声音嘶哑,手指像铁钳般收紧。
雪诺被扯得一个趔趄,衬衫领口在拉扯中崩开两颗纽扣。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琴的眼里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怒火,还有更深处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