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虚寺分前后两寺,前寺对百姓开放,后山专供贵族礼佛,若说灵验,那里当之无愧,凡所求之事,皆可应验。”
元朝露道:“当真如此?可大人所说,只有王孙公卿方入那边后山……咳咳……”
叶疏自然听出她言语中向往,道:“若二小姐有意前往,在下可安排为小姐安排。”
屏风后咳嗽声断断续续,声音带着浅笑:“不必劳烦。京中名刹如云,纵使我日日参拜也难尽游。香火鼎盛处自有道理,我去白马寺便好。”
叶疏想起燕王的话,解下腰间玉牌,郑重递与荷衣。
“此乃燕王信物,持此物如见殿下,届时禅虚寺自会对二小姐放行,二小姐虽不愿叨扰殿下,但殿下若知小姐抱病求佛,却无功而返,必会自责。”
荷衣自屋外轻步入内,双手捧上玉牌。
元朝露只见那玉牌,通体莹润如羊脂,在日光映照下折射出光华。
叶疏又说几句佛寺之事,方才离去。
元朝露摩挲着那枚玉牌,从落地屏风后现身。
那燕王送来的药,还缺那最难寻的一味,她一颗心始终悬而未定,起初问叶疏佛庙云云,的确是想为阿姊祈福。
但开口的瞬间,心中便又起了主意。
没想到几句,当真套出燕王礼佛的规律,如今还得了通行凭证,实在是意外所获。
身侧荷衣道:“阿雎,你若想见燕王,为何不直接让叶疏安排?反倒用佛寺来打探他的消息。”
元朝露道:“因为燕王并不想见我。你看他今日来,虽是道歉,可曾提过婚约一字?”
荷衣静默一瞬:“倒是没有。”
元朝露道:“燕王高傲至极,有这一桩婚事先入为主,无论我怎么与他相处,只怕他都会心有抵触。”
“如若,我换个身份接近他呢?”
荷衣抬头,见少女明眸流转。
元朝露不想用元家女的身份,倘若她在佛寺与燕王偶遇,再另借身份相交,反倒能和燕王更平等对话,也能更清楚他为人性情。
所以,她始终不曾在叶疏面前露过真容、说话时也有意压低音色。
从知道有婚约的一日起,她就做好了万全准备。
机缘是自己求来的,她不会等着燕王上门来,
但自己素来性子急,这一次钓鱼下饵,须得万分沉住气,不可操之过急。
而短短两日内,燕王府二次登门,态度如此恭敬,想必元府上下人自有定夺,不敢再怠慢她。
朝露嘴角轻轻翘起,只是……
要如何安排这场恰到好处的“偶遇”,才能既自然天成不露痕迹,又得让燕王过目难忘?
少女思量片刻,已经有答案,转身衣袂轻旋,双眸带着狡黠之色。
“荷衣,从明日起,我们便去禅虚寺,来偶遇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