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不知何时转绿,身后汽车鸣笛,叶长乐放下手机启动车子。
抵达小区,熄了火,重新去看那张照片。
是盛思远无疑,对面女孩也曾多次出现,此刻身穿病号服,楚楚可怜。
出轨。
叶长乐心脏如坠冰窖。
“出轨”这两个字很长一段时间是她噩梦来源。
七八岁时出轨的母亲和父亲离婚,一辈子老实正直的父亲强撑着生活上班。
那时候不少流言蜚语,可年少的叶长乐一无所知,直到父亲因为救人离开这个世界,那些被拦住的刀终于齐齐扎进她心口。
她的妈妈婚内出轨,爱慕虚荣,抛夫弃女。
后来他们又说她是没有人要的垃圾,是孤儿。
老太太总气得拿起扫把就扔向那些孩子,然后抱着小叶长乐边流泪边安慰,六十多的老人也想自己的儿子,为他觉得不甘和可怜。
叶长乐想她压根没有公主命,她是垃圾堆里长出来的小草命,随风飘摇靠老天的阳光雨露活命。
盛思远他妈说她有主意,没错,她有主意,她必须为自己谋划,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从父亲离开直至现在。
可没想到如今却和他一样栽在同一个位置。
而最可怕的是她竟然动了结婚这个荒唐念头,竟然相信爱情,真是太可笑。
好在老天待她不薄,把“出轨”放在前头,让她能够及时止损。
天渐渐黑,坐着车里的女人一动不动,尽职尽责的保安过来敲窗户,“美女,没事吧?”
叶长乐挤出笑容,嗓音平静,“没事,谢谢您。”
保安离开,她拿过手机,盛思远终于回消息,说正在路上。
叶长乐不打算再上楼,按下车窗让风进来,怔怔望向前面小区小花园。
老小区人多,这个点正是热闹,一边是亭子里聚一块聊天的老人,一边是骑自行车打闹玩耍的小朋友,他们看起来没有烦恼。
哪家传出饭香,闻着好像是烧茄子,老太太最拿手的烧茄子。
叶长乐鼻头一酸,打过去电话。
老太太今年七十多,住城东老家,身子骨还硬朗,一帮老姐妹每天其乐融融,省她不少心思。
电话打过去时那边正打麻将,“做什么,忙着呢。”
叶长乐紧绷的情绪瞬间放松,莞尔道:“今天赢没?别又输给罗奶奶晚上睡不着觉。”
“呸呸呸,乌鸦嘴。”
“吃饭没有?”
“不吃哪有力气赢钱。”那头有人胡牌,接着麻将声刺耳,老太太终于得空理她,“你和小盛最近怎么样?”
听筒里传出来罗奶奶声音,“长乐啊,你家老太婆等着喝孙女喜酒嘞,你还不赶紧的。”
“去去去,谁等着喝喜酒。”
“你敢说不是,是谁天天在我们面前夸她那孙女婿哦。”
叶长乐听着有些不是滋味,等她们聊过这阵才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她,“奶奶,我准备跟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