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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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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艇场内，上半场赛程已经结束，观众或因押注成功而欢欣雀跃，或因为运气不佳而疯狂咒骂，以此换取一些聊胜于无的慰藉。

看台边，伏黑甚尔一把将手中的赛券攥成一团，接着又将其随意地丢在地上，抬起手胡乱地揉了揉头发：“啧，又没中。”

这时，耳边传来轻巧的脚步声，像是练家子，他闲闲地投去一瞥，注意到那因他骇人的气势而形成的真空圈里，走进了一个女孩。

一眼未成年，伏黑甚尔虽然自诩是个人渣，但还不至于对孩子下手。他收回了百无聊奈的目光，重新投到场内，继续琢磨着下一场应该压谁。

但瞥见的那双浅绿色的眼眸，让他想起了另一双更深一些、更圆润一些的眼睛——那属于一个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孩子，有时他会谴责他，说他是混蛋；但更多时候，他只是沉默着，沉默地长大，沉默地被扔在不同的“阿姨”家借住。

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惠”吧。

思及此处，他又随意地朝身侧投去了几缕目光，却发现女孩正出人意料地捣鼓着几个外圆内方的铜币，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念叨着什么“大衍穷观阵”什么“帝弓大人赐我力量”。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女孩立刻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下一场比赛的前三名分别是六号、三号和二号。”

说完，她转过头，直勾勾地望向了他的眼睛，眼里尽是对自己卜算之术的自信，“要试试吗，3连单的话，至少可以把今天的钱都赢回来。”

或许是她的语气过于坚定，又或许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鬼使神差地，伏黑甚尔在这几个号码上压下了赌注，尽管这几人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考虑名单里。

最坏的情况就是再输点钱，伏黑甚尔想，反正也不差这点了。

不过——

伏黑甚尔转过头，将手肘立在交叠的腿上，支撑起脑袋：“你怂恿我下注，自己倒是不出一个子？”他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威胁，“你知道骗我钱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与他所设想的害怕或是强装镇定不同，面前的女孩反倒是有一丝尴尬：“这不是法律规定，未成年不能购买赛券嘛。”

听到这完全始料未及的回答，连人生阅历极为丰富的伏黑甚尔都不禁愣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他嗤笑一声：“难道法律允许未成年进入赌场了？”

正巧此时，新的比赛开始了，看台上的人们纷纷为下注的选手加油呐喊，爆发出的音浪几乎可以掀翻整个会场，给原本转凉的初秋都填上了几分燥热。

千秋立刻借此机会转移话题：“啊比赛开始了，看比赛看比赛。”

伏黑甚尔又毫不留情发出嘲笑，将目光转回赛场，同时分出几缕余光观察着身边人的举动。

在一心两用下，比赛很快结束，结果正如女孩所预料的，6号、3号和2号分别获得了前三名。

小鸟游千秋松了一口气，将七上八下的心按回了原位——尽管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不会出错，但抽出孽物头盔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真的很难让人不担心啊！

那么接下来——

千秋看向还沉浸在“自己居然也有赢钱的一天”的伏黑甚尔，斟酌着开嗓：“‘天与暴君’先生，要来谈一笔合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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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徒留耳边回荡的那句，“我期待你的答复。”

伏黑甚尔捏着一张崭新的银行卡，神色不明，在来往的人潮中，唯有他像一座沉默的礁石。

半晌后，他将那张据说存了5000万日元的卡随意地塞进了裤兜，起身离开。

还没到门口，一位服务生打扮的男人就拦住了他的去路，将一袋和菓子递到他的身前：“请问是伏黑先生吗，这是小鸟游小姐托我转交给你的。”

还真没形容错啊，黑色紧身衣白色阔腿裤，人群里最壮实的那一个，看上去非常不好惹。服务生暗自腹诽，但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没有多看一眼，继续道：“那位小姐说，这是给您家人的礼物，同时也希望您能就双方合作问题尽快给出答复。”

给家人的礼物？这是想拿家人威胁他？虽然他也没有多关心所谓的“家人”，但他伏黑甚尔也是能被一个小姑娘胁迫的？

伏黑甚尔面色一沉，周身的杀气还没来得及放出，就听见服务生补充道：“小鸟游小姐还说，如果您没有想送的对象的话，那么很抱歉，她无意提起此事。”

闻言，伏黑甚尔一顿，像本欲发怒，却突然被顺了毛的雄狮，蓦地笑出了声，拎着那袋和菓子，大步走出了赌场的大门。

赌场外，秋高气爽，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