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呗,从小说到大也没见过我身上少了块皮。”叶拂青满不在意地说。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谢濯问,“公主可是醒了?倘若收拾好,便出来吃饭吧。”
叶拂青觉得有些古怪,这谢濯一大早上也太殷勤了。
“走吧,去瞧瞧他在搞什么鬼。”叶拂青说,同夕照一起往外走。
叶拂青喜欢在庭院中吃饭,此事又时常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说她不识礼数,没有皇家公主的端庄模样。但旁人越说,她便越要这般做,瞧着别人看她不爽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只觉得甚是痛快。
而叶拂青推开门一瞧,便见到庭院中的石桌上摆满了她爱吃的糕点面食。
她左右瞧了瞧,没看见别人,只有谢濯站在石桌旁。
“侯爷在独处的时候也装得这般好?”叶拂青慢悠悠开口道。
谢濯看着她坐下,过了一会儿才说,“昨日便吩咐厨房去做的,这种膳食,除了公主也没别人爱吃了,不送过来,拿去喂鸡么?”
“我看不是侯爷吩咐,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装得像一些,特意打听了我的喜好去装模作样吧。”叶拂青随意地捏起一块梨花酥放入口中,确实和宫中做得差不多,只是口感次了那么一点。
“说来说去,不论我是什么目的,最终受益的人不还是公主么?”谢濯淡然道,也坐了下来。
叶拂青瞥他一眼,趁着吃饭时的间隙问他,“侯爷今日既然已经清醒,那昨日之事,是不是该给我赔个罪?”
“昨夜臣多有冒犯,还请公主……”谢濯张口就来,丝毫不含糊。
“停。”叶拂青打断他,笑得分外有深意,“侯爷这么急着嘴上道歉,是为了躲掉我讨要的赔礼么?”
“公主的胃口有如象马,寻常赔礼自然是喂不饱您的。”谢濯也看向她,皮笑肉不笑地说。
叶拂青点点头,算是应下他这句话,“新婚之夜扰我清梦,还让我平白挨了一顿责骂,怎么想都超过了我们约定好的合作关系呢。”
“昨夜是个意外,定然没有下次。”谢濯咬牙切齿地说。
叶拂青差不多吃好了,她放下筷子,说,“我不在乎是不是意外,总之侯爷冒犯了我,不给我示点好,我怎么能相信侯爷不会再犯呢?”
“罢了,公主直言你想要什么。”谢濯说。
“将监视主院的人全都撤走,我会安排我的人守着,我已经吩咐夕照将此处侍奉的人换成我带来的人。我既住进这儿,这儿便属于我,一切得有我来安排,侯爷想要睡在此地,还请同我通报一声。”叶拂青神情淡淡,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咄咄逼人。
谢濯怒视,“公主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一句话便想要占了我的地盘。”
“反正你日后也要在官署长居,此处最终还不是落在我手里,又何必争个早晚呢?”叶拂青笑着说,拿起一双没用过的筷子夹起一块松雪酥,喂到他嘴边。
谢濯不愿接受她的“好意”,只是不满地看着她,迟迟没有张嘴。
“侯爷不要让我难做。”叶拂青语气幽幽,嘴角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谢濯剜她一眼,最终没再反驳,张嘴一口将松雪酥吃下下去,牙齿咬得呲呲作响,就像把这食物当成她一样,恶狠狠地撕碎了。
“侯爷莫要气坏了身子。”叶拂青上下嘴皮子一碰,丝毫没半点感情地抚慰道。
叶拂青见他忍了这气,便也不再步步紧逼,开始同他聊起昨日婚宴之上的事。“昨日同你说要你多注意些安平长公主,你可有什么发现?”
“公主变脸可真是比翻书还快。”谢濯讽道,又刻意等了一会儿才说,“昨夜我同幕僚喝了些酒,但安平长公主自始至终都坐在宴席上,没有同谁过多接触,似乎真的只是来参加我二人的婚宴,仅此而已。”
叶拂青皱了皱眉,问,“她怎么同众人解释的?”
“长公主代太后娘娘和陛下来参加您的婚宴,有何人敢置喙?况且她即皇家代表,给足了您的脸面。”谢濯不明所以嗤笑一声,“汉阳公主何等人物,那是谁也不能欺负了去的。”
“嫉妒?”叶拂青看向他,挑了挑眉,“侯爷要嫉妒我的事情可真多,用不着这般酸溜溜地说话。毕竟,世界上也只有我一个汉阳,侯爷再怎么嫉妒,也是成不了我的。”
谢濯嗤笑一声,讽道,“我何必要成为一个不知礼数胆大妄为,只是徒有宠爱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