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收回视线,支起手臂摸了摸额角,目光略有尴尬的看着桌上的菜色,宽袖遮挡住了那对夫妻。
他不看,般般却是看得目不转睛,眼瞳里尽是好奇和懵懂。
“…”他压低声音,“般般,你吃饱了么?”
她没说饱了还是没饱,抓了两只温热的奶饽饽跳下饭桌,跟他一同出去。
嬴政走得快,想快些到别院。
般般慢慢走不动了,她边走边吃奶饽饽,拿不住两个,就想分一个给他。
“我不吃。”嬴政摸了一下她圆圆的肚儿,有些纳闷她怎么还能继续往嘴巴里塞。
“那我还没吃完饭呢,表兄这样着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什么要紧事,”他问她,“你没瞧见你阿父与阿母在忙么?”
般般眨眨眼睛,“啊?”
“日后再撞见,赶紧出来。”嬴政放慢脚步,牵起她的手,她手掌心尽是奶饽饽留下的渣渣,于是替她拍了拍。
“我是阿父与阿母的女儿,有何不能看的,他们是在亲嘴,又不是在做别的。”
“……?”
不知道是该惊愕她说的话,还是惊愕她的直白。
“你知道…亲嘴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般般自认不是六七岁的小孩子,她前世可是十岁呢,比表兄大三岁,“是相爱之人能一起做的事情!”
说着她洋洋得意,“表兄一定不懂吧?我比表兄懂得多。”
“爱?”嬴政古怪的上扬语调,目光自她的笑脸上逡巡而过,故意道,“我的确不懂,你教我。”
其实她也不大懂,但这种时候怎么能唱衰自己呢?
“哎呀,就是想要永远在一起,每日一起用膳、一起玩耍、一起睡觉,死了也要埋在一处。”
“?什么死不死的,休要再说这个字。”
他黑漆漆的眸子严肃起来还挺吓人的,般般捏捏他的手,“就是随便举个例子呀。”
“你懂得这样多,”不知道在哪里懂的,“可是有了所爱之人?”
般般摇摇头,“没有,”她后知后觉,“我在画本上看到的,你信吗?”
“信。”看不出信没信。
“我不是你所爱之人吗?”嬴政追问前个问题,“我们每日一起用膳,一起玩耍,一直在一起,你午后都是在我的屋子里歇晌的,也算是一起睡觉。”
般般愣住,不大确定,“算吗?”她迷惑的摸摸脑袋。
“算。”嬴政笃定的点头。
“好吧。那表兄呢?”
“我所爱之人当然是你和我阿母。”
说的有道理…
般般转而张开手臂央求他,“我走不动了,表兄背我。”
嬴政矮下身子,她立即欢扑上去,小手勾住他的脖颈,乖乖伏在他的肩头,“表兄对我真好。”
到了别院,他教她学开蒙要训,这书数日前她就开始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