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剑,你过来做什么?”嬴政的思绪僵滞,没什么知觉,“你不是很胆小吗?”从她上次听说太子丹是太子后怂了也能看出来。
“我担心表兄呀。”般般撒娇,拉着他的手表忠心,“表兄没事太好了,我快担心死了呢。”
她亮如星辰的眸光映入他的眼底,逐渐唤醒他的意识。
嬴政回过了神,低低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正要追问,他探手来轻轻摸摸他的脸,安慰道,“我没事,别担心。”
姬昊在一旁站着,听了个正着。
素日冷硬的徒儿,竟也会用软趴趴别扭的声音说别人是笨蛋。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临走前,姬昊单独留嬴政说了些话。
回去的路上,嬴政的脸色一直很差,沉着个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般般问了他也不说,她就恼了:
“是不是先生骂你了?我就奇怪了,太子怎会忽然上门吓了我一跳,他还出门了,他做什么要凶你,难不成任由太子欺负人呢?”
她骂起来自己也伤心了,这是什么世道啊,“太子就了不起吗?”
嬴政没说话,握住了她的手。
晚上睡觉,他主动留般般。
床榻上她听见表兄不甘之语:“于赵之耻,来日定报。”
“报报报。”般般困伏在他胸前嘀嘀咕咕,“冰释前嫌得有多圣人才能做得到,欺负过我们的人最好都没有好下场。”
胡乱嘟囔完,她毫无章法的拍着他的后背,含糊不清的哄人入睡,“好宝宝快入睡,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不知晓他是否真的被哄来了睡意,接下来没有再说话,用力抱着她身子的手臂也渐渐卸下力道,直至转为一下又一下的抚摸她脑袋上柔软的发丝。
次日,姬昊特意跟朱氏、姬长月、嬴政以及般般赔罪,说是当日一好友邀他去书院取东西,不曾想赵太子忽然登门,一时不察险些酿成大祸。
姬长月笑得勉强,行了一礼,“无事…我们娘俩在赵国一向不受欢迎,受些针对已不算什么。”
姬昊默然,当年长平之战,秦坑杀赵四十万将士,赵王气疯了,赵国民众亦义愤填膺,恨不得亲自杀秦人泄愤。
言语针对的确不算什么,这些年不知道面对多少追杀围堵,嬴政和赵姬母子俩能完好无损是万幸。
十一月中旬,十四日这天一大早,姬家上下打点准备着,今日是姬家独女姬承音的六岁生辰。
姬修宴请四方,家中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姬长月为般般缝制一件春衣,铺开检查一遍,回头正要寻儿子要意见,却不见他的踪迹。
“政儿呢?”她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
侍女霞儿茫然,忙慌道:“公孙一向不许奴婢们跟着,奴婢也不知晓。”
姬长月脸色骤然漆黑,吼道:“今日是承音生辰,家里人来人往全是赵人,赵人与秦人有仇,个个视秦人如眼中钉,要是撞见了他如何是好!还不快去找!”
这孩子,从来没有让她省心的时候,他聪明,却总是不听母亲的话!
姬长月气急,又觉得儿子不至于跑到人前去。
急的她找了三圈,最终在正院门口找到了他。
姬长月探头通过门缝往里面瞧。
吵吵嚷嚷到处欢声笑语,气氛良好,般般被姬修抱在臂弯里,今日脸颊打了腮红,红扑扑的,她脸上的笑就没有落下过,围着的同龄人不知凡几,她拿了酥糖一个个给他们分,眼瞳里尽是快乐的笑。
而嬴政就站在门侧,通过一条门缝窥视他人的欢乐,微抿的唇瓣悬出冰冰然的格格不入。
他就这样孤零零的立着,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