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也许你只会被称为…江菱的手下败将…之一。”
他神情呆愣,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时哑口无言。她的笑容是那么恣意,如同春日悠野里最明媚的一朵绯花。眉眼一扬,便是花身舒展,神色里藏着朝阳暖辉。
对方明明是在嘲讽他,他却被这容光晃了眼。
他平生第一次,见到这般狂妄的人。
“你师叔人贱嘴又欠,日后等我打上玉真派,一定第一个拔了他的舌头!”
他终于回神,反问道:“你日后…要打上玉真派?”
“当然,我十七剑宗都陨了,你们玉真就作为祭品陪葬吧。”
原来,是朵带毒带刺的花。
他沉思一瞬:“抱歉,你心性极端,只能待在六巡司的诏狱中自省。”
下一秒,三道术法攻击瞬发。
一道束缚咒,一道低阶攻术,一道带着杀意直击要害。
最终这三道术法,只溃散了一道。
低阶攻术被她身侧的青云剑挡去,束缚咒攀上双臂,也只困住了她一瞬。
而那道最为强劲的杀招,一如既往,在碰到她发丝的一瞬,溃灵消散——
他很快试出了结论:
“可束,可伤,不可杀。”
随即双手捏诀,道:“江姑娘,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困住一个人,远比杀了她更容易,也更残忍。”
“不可杀?”她眉头轻蹙,诧异地呢喃着。
冥冥之中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什么,右手重新执剑,另一只手放开了枕长清,
长老们的阵法已经稳固,两人头顶封闭的灵压场逐渐开散。
她没空再这么闹下去了,剑气包围着她,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轻呵一声,道:“可是挣脱掉你,实在轻而易举。”
话毕,她一剑破掉了枕长清的术法,御剑飞离这方天地。
枕长清追了上去,两人似乎还要再次纠缠开打,云时却在此时给他传了一道心音。
于是他收了手,在江菱离去之前,术法作刃,斩下她青丝一缕。
江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这方天地,他盯着她离去的方向沉默着,手中攥紧了那缕不知作何用处的青丝。
云时拿到了他要的东西,随即又斩下枕长清的一缕发丝。
两缕青丝,落入他手中的天星盘,沉沉浮浮,最后化为两股互相缠绕的长尾星光。
占卜过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天生道劫。
“天生…道劫?”方泽嘴唇轻颤,不可置信地重复着。
“你是不是又在…又在没正形了,我们玉真派绝不能再出一个…”
他倏地噤声,转头看向神情僵硬的虞世南。
半晌后,他轻叹一声,认命道:
“此事…不得声扬。”
先前卜卦时施下的屏蔽术被散开,一群弟子凑过来想要问个究竟,都被方泽一一喝斥了回去。
他的视线停留在枕长清的身上,在看到对方满眼迷茫时,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