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光的鎏金门镜面里,倒看清了比她高一个脑袋的贺西承,就站在自己身后。
他薄唇轻抿,睫毛低低地覆在眼睑上。高挺的眉弓阴影落在鼻侧,表情被电梯里的顶光映照得晦明不清,凌厉又冷淡。
周蝶突然有点庆幸,好在贺西承懒散随和,几乎没看过他生气。他这张脸棱角分明,面无表情时真是容易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疏离感。
贺西承见她在发呆,故意牵她的手。
周蝶僵滞几秒,在人群后面不动声色地要把手从他掌心抽回来。他不松开,她恼怒地掐了一下他虎口。
……
她没时间陪他吃宵夜,贺西承只好打包一份意面回客房,顺便回车上拿了备用的换洗衣服。
送他去水疗别墅房时,周蝶把对讲耳麦调到前厅部频道,有人说了好几次某间套房的明星在挑刺夜宵、熏香和枕套。
这在酒店倒很习以为常。
她轮岗时做过各个部门,深知前厅部最麻烦,要满足客户各种诉求。
贺西承看她这个点还在隔空叮嘱下面的人:“怎么升职还更忙了?”
“这几天是很忙,因为在承办活动。”周蝶关掉麦,解释,“我是总负责人,得统筹好各部门的工作。”
况且这个位置本就尴尬,相当于酒店副总经理。众所周知,副的,就得办更多事。
职位越高,内外协调的范围也更广。
到了水疗别墅,她拿着房卡,又犯职业病:“显示屏变绿就能撤开卡,拧开把手进去,今天好几个客人都不会开这种门。”
贺西承没认真听,但还是“嗯”了声:“不进来坐坐?”
周蝶站在门口,抻直衣服下摆,摇头:“我再巡一次场就去睡觉了,明天还有好多事。”
他倚着门,安安静静地看她:“最近要买什么吗?缺钱跟我说。”
周蝶:“没有啊。”
很多时候,她不想说,他就可以一直装不知道。
贺西承觉得除了领证前的一纸合同,他很识趣,也是这段婚姻能坚持这么久的原因之一。
周蝶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氛围有点僵持,她在沉默的空气里试探道:“那我走了?”
他扭头:“这个灯……”
她往里跨一步:“灯怎么了?”
话刚说完,贺西承蓄谋已久地双手捧住她的脸,勾颈亲下来。他的吻来势汹汹,强硬地把她整个人都抵进角落。
身体泛起微妙电流,周蝶脸已经红了。
她不习惯亲密接触,也只和他有过亲密距离。接吻多少次还是会紧张,闭紧的眼睫无措乱眨,唇瓣被吮吸得又湿又红,都忘记换气。
贺西承退开前,还要贴上去咬她耳尖,沙哑的嗓音漫进去:“晚安,宝贝。”
门关上,周蝶茫然地碰了碰自己湿漉漉的嘴巴,转过身又轻叹气。
明明早就说了。
他不可以在她工作的时候干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