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屋里忽地安静了下来。
安宁立刻反应过来什么,赶紧拉着她跑到屋外拐角的柱子后躲着。
阮衿衿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为何要躲起来。
两人一起等了好一会儿,见屋里没人出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这个位置离屋里稍远些,所以里头两人的声音听着不如方才那样真切,钱姨娘和姨母的对话只有断断续续地传进主仆两人的耳朵里。
“好……按你……我会……老爷……他……不同意……不关我……管家权……”
钱姨娘的声量也不似方才反问威胁时那样有底气,反倒听出些妥协和害怕的意思。
“钱筱莹……必须……这事儿……小心……捅出去……谋害……姐……砍头吧!”
而姨母的威胁态度却变本加厉,惹得钱姨娘几乎是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认。
“……行!我知……老爷……说的。”
阮衿衿和安宁几乎是全程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屋里的哪怕一个字,可实在是听不太清。
可就只是隐约间的几个词句,还是让阮衿衿生了戒心。
管家权……母亲……谋害?
阮衿衿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种可怕的可能,让她瞬间便觉有些窒息。
不等她再多想,正屋大门“咣”的一声被大力推开。
下一瞬,一身紫色衣衫的女人走了出来,阮衿衿认得出来,那是姨母白若瑾平日里最爱的衣裳颜色。
可实在是太害怕被发现,阮衿衿不敢再看,只能把自己尽量全都隐藏在立柱之后,生怕露了马脚。
白若瑾一脸得意之色地大步离开,钱姨娘也很快跟了出来,她在门口张望了片刻,没看到别的身影后便立刻关上房门。
小心谨慎的模样和白日里去清风苑温柔劝慰的样子,实在是天差地别。
阮衿衿觉得此刻像是有一只大手攥住了自己的心脏,让她心惊胆战又满腔愤然。
确认屋里的人没有发现她们,也没有再出屋的动静,阮衿衿悄然给安宁比了个走的手势,两人迅速离开。
一路小跑着回了清风苑,主仆俩才好似活过来一般。
两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把方才脑海中紧绷了的弦稍稍松懈下来。
“可是小姐,咱们不问老爷的下落了吗?”
“就方才那场景,咱们能问着才有鬼呢。”
阮衿衿一连下了三碗茶水,才觉得自己紧张到干涸的嗓子终于活了过来。
不论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钱姨娘和姨母怎么会搅和到一起去,看着实在不像是做了什么好事儿的样子。
“安宁,你方才可还听到些旁的?”
阮衿衿复述了一遍自己听到的内容,又问安宁,安宁也只能无奈摇头。
“奴婢和小姐听到的差不多,隔得太远,实在不容易听清。”
“今晚这事儿,总让我觉得或许与我母亲有关。”
阮衿衿放在桌面的手渐渐收紧,捏成了一个小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的疼也来不及察觉。
“不行,得找机会再探探她们。”
“那老爷……?”
安宁担心地看向她,一时不知是该操心老爷的行踪,还是钱姨娘那头的事儿。
“先去找我爹爹。”
阮衿衿暂时放下了对姨母和钱姨娘的疑虑。
现在还是着着爹爹要紧,那么大个人了,总不该丢了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