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开了嘴,又强迫自己闭嘴。
下半身没动,上半身倒是止不住的后仰。
挪开视线不现实,那太不自然了,他必须盯着她的嘴唇看。
红润的嘴唇似乎是昨夜涂了润唇膏、今早除净了死皮的状态——宫治当然不懂那些,他只认识‘红润’二字。
隐隐反着光的嘴唇一开一合,说:“……我装的。”
“……”
“嗯?”
没能立刻接上台词的新生派演员宫老板令兼职导演、编剧、演员的相叶林檎不满。
好在这位演员在短暂的卡壳后说出了属于他的台词。
不算笨!
相叶林檎如此评价。
她满意地“哼”了两声,接着摘下大一号的泪滴眼镜,反手递给缓过神的宫老板说:“不错,这个眼镜就当做奖励送给你好了!”
宫老板:“……?”
他犹犹豫豫的,摊开手掌。
手工痕迹明显的泪滴眼镜安稳落于掌心。
心怀疑惑的宫老板在员工的指挥下戴上了无镜片的泪滴眼镜,尺寸卡得刚刚好,分毫不差。
难道说——
他看向叉腰自得的员工,拖起镜框掂了掂重量。
跟重量没什么关系,但他斗胆猜测这副泪滴眼镜是为他准备的。
“很合适很合适。”
相叶林檎如此说道。
——就是为他准备的!
宫治笑容难自抑,偏偏他还不想叫她察觉了去,拼命下压的后果就是脸上的表情成了古怪。
皮笑肉不笑、肉笑皮不笑、肉笑皮也笑、肉不笑皮不笑……相叶林檎准备好的相机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老板,你可以笑得好看点吗?”
这话在宫治听来根本就是夸他“笑得好看”,结果就是更古怪了。
相叶林檎:生气。
她暗自“嘁”了声,收起尊贵的相机,换上手机相机随手为宫老板“咔嚓”了一张大头照。
“……你在做什么?”
“显而易见,拍照。”
“不,我是问……”宫老板隔着镜框挠了挠眉毛,借此动作整理了一下刘海,“为什么要拍我。”
相叶林檎不语,眉头紧皱自顾自审视起这张大头照。
宫老板:“……?”
*
“相叶。”
“老板你说我现在没空回你。”
“明天要出摊——什么叫‘没空回我’?”
宫老板语气迟疑,发现她还在捣鼓那张照片,正如她所说的根本没空搭理他。
到底是在做什么?
宫老板恨自己是个有礼貌的人,做不出窥视她屏幕的事,可她到底在对他的照片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