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刚才人多,宋施良不好说些什么,现下摊位空荡,该轮到他上场了。
杜雨棠一抬眼,便瞧见一个比她还低一头的矮矬胖木墩面目狰狞地站她对面。
她最初是抱着降宋施良威风来的,别觉得自己是霄芜派某长老的儿子、掌门的亲传弟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现在目的达成,师兄交给她的差事也已搞定,她可不想当众和这人起什么冲突,毕竟他们同为清剑宗,门派弟子间打架,传出去多少有些不好。
何况,有这闲功夫干些什么不好?她和宋施良打架又捞不到什么好处,还可能因此坏了名声,亏本买卖她才不做呢!
唉,刚才自己还是太过意气用事,若按正常价来,她可以得到六十万灵石,如今为了气这个矮子,直接折损一半,不值当,真是不值当。
少女不予理睬,卷起地上的垫布准备离开。
“喂!杜雨棠,你听不到我说话吗?耳朵聋了?你敢和我单挑吗?哦差点忘了,你不敢的,毕竟受伤了还得去治疗,你们那个寒碜门派的医修是个狗屁不通的半吊子,你自己又是个一块灵石都掏不出来的穷鬼,哈,真好笑,自吹是剑修第一大派的天昱派结果从老到小都是个穷光蛋!”
不搭理你是懒得和你一般见识,小趴菜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少女上下扫了宋施良两眼,随后掏掏耳朵朝隗雾说道:“小师弟,你听见了吗?”
“什么?”
“有猪在叫。”
“杜雨棠!”宋施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紧握拳头瞪着对方,忽而他那宛若麻将的二条眼一转,又看向少女身边狼耳狼尾的隗雾。
“一个名门正派却收血脉不纯的半妖为徒,天昱派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早就烂得只剩个空壳子,怕不是搁几年后你们门派就得关门大吉了吧!”
“宋施良,你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家门派吧,霄芜派的烂摊子都叠了千层高还好意思说别人?我们天昱派是不富裕,那也比你们使用下三滥手段得来的灵石强,你们门派干的那些腌臜事儿,真以为天下谁都不知?”
宋施良面色更加难看,眼中已渗出一丝杀气,他伸出短小的手去拔腰间的剑,而后朝少女袭来。
杜雨棠瞧着那胖墩滑稽的模样,心里直发笑。
这个宋施良一定是个白磷型人格吧,别人还没做什么呢,他自己先自燃了。
少女满不在乎地摸摸额上的刘海,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动作。
他不仁,就别怪她不义,这么喜欢挑事,那她今天就给他点教训,堵上他那只会喷泔水的臭嘴。
只是还没等她出手,身侧的隗雾就先一步行动。
在宋施良那道剑气过来的同时,隗雾拔剑也朝对方挥出一道剑气。
两两相撞,隗雾的剑气率先破掉对方,带去巨大的灵力波动,朝宋施良的面门而去。
“咚”一声,宋施良摔到自家摊子上,黄色的符纸立刻飞舞,像是炸掉的烟花,无声嘲笑着宋施良的失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木墩狼狈地坐在摊子上,无法起身。
“小雨师姐。”
“嗯?”
“我这样,会不会被人指责是在殴打幼童?”隗雾瞒脸无辜地问道。
好家伙,真是杀人诛心,师弟,你的小嘴真毒。
“放心吧不会的,哪有小孩长这么老的。”
随宋施良同行的弟子觉得颜面尽失,他赶紧将自己的师兄扶起,而后朝少女大喊:“杜雨棠!你们当众殴打同宗子弟,公然挑起门派矛盾,真是用心险恶!”
杜雨棠白眼翻得更甚,她垂首看着眼前指甲,半晌才冷淡抬眸:“喂这位兄弟,你有没有搞错啊,是你师兄先提剑来挑衅的吧?我们又不傻,带着强烈杀意的剑气朝我们袭来,我们不防守,难道还要站在原地等着被他打吗?”
“与其怪我们,倒不如怪你家师兄废物,你师兄和我同为金丹后期,而我师弟才堪堪前期都能把你师兄打得落花流水,就这还要和我单挑呢?说出去也不嫌丢人,瞧不起半妖,你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呢?”
吃瓜群众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不过多是在取笑宋施良,恶霸当街横行这么久,总算有人来治他了。
宋施良因那一击满脸涨红,整个人从原木木凳变成了红木木凳,他的食指颤抖着指向隗雾:“你们……你们给我等着。”话毕,捂着屁股和他的师弟一瘸一拐地走掉了,连符纸都没来得及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