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沉默,宋燃以为她仍有顾虑:“你若担心嫡子之事,我也可以保证,徐诗晴此生都不会有子嗣。”
这话非但没让阮明枝高兴,反而让她浑身发冷。
她震惊道:“在殿下心中,徐姐姐到底算什么?”
宋燃眉头微皱,很快又恢复了温和:“不必为她抱不平。这是我们的交易,她心知肚明,也是自愿的。”
……行,是她看不透上层人的婚姻生活了。
阮明枝只能干巴巴道:“好,徐姐姐愿意就好。”
宋燃以为她终于明白了,露出满意的笑容:“不说这些了。你大哥不是快回京了吗?”
阮明枝巴不得换个话题,连忙道:“回殿下,正是。”
看她答得干脆,宋燃笑意更深:“多年未见,你一定很想他。放心,这次我会奏请父皇,让阮公子留在京城,你们兄妹就不用再分离了。”
这话倒让阮明枝真心实意地道谢。她主要是为陶老夫人高兴,自从得知孙子要回来,老人家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他深情款款,“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其实我想让你离开我的世界,你能不能照做?
阮明枝只能干笑。
这时马车停下,侍从在外禀报:“殿下,醉仙楼到了。”
宋燃柔声道:“下车吧。”
下了马车,他竟朝阮明枝伸出手来。醉仙楼门前人来人往,无数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她甚至能感受到身后碧梧和水芸震惊的眼神。
更糟的是,她突然想到,这事很快就会传到陆一珩耳朵里。
原来陆一珩才是那个预言的神,早知道她今日就不出门,老实在家躺着了!
可三皇子的手固执地伸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皮把手放上去。
指尖刚触到掌心,就被牢牢握住。宋燃眼中柔情似水,直到她落地立刻抽回手,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我们进去吧。”他柔声道。
在无数探究的目光中,阮明枝不得不跟着他走进醉仙楼。小二眼尖,立刻迎上来:“两位贵人楼上雅间请——”
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雅间,三皇子在上首落座后,温柔地看向阮明枝:“明枝妹妹想吃什么?”
这亲昵的称呼让阮明枝浑身不自在。她扯出个笑:“臣女不挑食。”
宋燃笑意更深,准又是在心里把她夸成了贤惠懂事的好女人,他转头对小二道:“把你们的招牌菜都上一份。”
小二结结巴巴应下:“小的、小的这就去、去准备。”
内侍皱着眉,不满道:“醉仙楼的伙计越来越不像话了,京城贵人来往不断,怎的招这般失态的人来干活?”
“行了,他也是为了生活。”宋燃随口一说,内侍马上谄媚地给二人斟上了茶:“也就是殿下宽厚,换作旁人,定要斥责他不懂规矩了。”
阮明枝默默接过茶盏,对这种刻意奉承不置可否。醉仙楼作为京城第一酒楼,也算大型民企了,招聘残障人士不该算良心企业吗。
还轮得到他一个狗腿子不满。
宋燃抿了口茶,状似随意道:“听闻前些日子,陶老夫人去了趟林府?”
阮明枝神色不变:“梁老夫人与祖母是多年好友,听闻她身子不适,祖母前去探望罢了。”
“是么?”他又意味深长地笑了,“梁老夫人也是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好不容易把林轩拉扯大,眼看着就要享福了,偏偏又病了。但愿无碍才好。”
他这阴阳怪气的口气听着十分气人,阮明枝抬眸看他:“多谢关心。祖母去看过,只是普通风寒,服药调养几日便好。”
“那就好。”宋燃把玩着茶盏,“林轩才华横溢,今年秋闱本该金榜题名。可惜听说他自老夫人病后,就心神不宁。可别因此落榜才好。”
阮明枝听出话中有话,却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林家。两家婚事已断,他何必再揪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