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亭府占地面积极大,府中亭台楼阁样样不落,除了前院,其余均是玄砖铺地,珠帘垂廊,随处可见珊瑚翡翠,可窥其奢靡之风。
二人专注看着下方,丝毫没注意前院的红灯笼是何时亮起的,又是何人点亮的。
“白水,我怎么记得,咱们刚进来的时候,这前院没有井啊。那他们这是?”
血骨蠕动堆积,似是在玩叠叠乐,只是留下中空。
从上方看过去,倒真像一口井。
“何挽,你进府时,这前院也没有井?”白水心想:冤魂索命也不过如此,死后想必会回到生前最不甘之处。
若是这前院本来有井,而后被埋了呢。西亭府老爷是寻不到这尸身,还是不想让人找到。
毕竟他那么多怪癖,肯定不同常人所想。
兴许,他根本没死,这命案是他一时兴起的游戏罢了。
“我是从侧院进来的。”
那口井还在堆砌,但似乎怎么堆叠,也高不过院墙,他们在挣扎,企图逃出生天。
见状,白水突然意识到,此番场景,不正是那番哭喊的写照么。还有,寻常府中的高墙,最高不过两米,西亭府倒是别出心裁,三米之高,爬都爬不出去。
果不其然,井口的高度到两米多一些便生生停住了,那群东西似是不死心,又在另一空地堆起井。
从高墙之外看过去,暗夜浮动,府中安平无事。
“啧啧啧,太惨了,让我来帮帮你们。”白水的语调轻快,散漫中还有几丝贱兮兮的味道。
二人一跃而下,风动之间,白水腰间银剑闪烁,那是原主踏寒川寻来的,称得上是削铁如泥,而且材质特殊,不沾血迹这个特点让白水十分欣赏。
下一瞬,高井骤破开,尸魂索活命。
暗香旋动,银剑与丝线螺旋弯曲柔然缠绕,剑引线走,串动死骨。
旋转间,二人衣袖如花,纷飞似纸钱。
空气中只剩下咕噜咕噜的头骨倒地之声,迎着呼呼而过的冷风,肆意畅快。
“铮——”
数不尽的断肢断骨整齐飘挂在楼阁之间,簌簌响动,倒是别有一番热闹气息。
看到这儿,白水突然想起一个表情包,“好多人啊。”
白水已经记下了那几口井的方位,二人走到一处,白水手腕微抖,玄砖现圆痕,何挽轻翻掌心,线入砖底。
何挽侧头,言简意赅。“空的”
随后,何挽张开五指,丝线如蜘蛛网般爬上圆痕,握拳瞬间,丝线收紧起来将砖头搅碎,随即玄砖落空而下。
红光滑入洞口,二人侧身落地,入口甬长而狭窄。何挽点亮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眉尾上挑,“想不到这府中还有这番风景,今日真是开眼了。”
白水勾唇一笑,现代人最不怕的便是鬼魂一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会护佑她们的。她懒懒开口,“可怕的不是鬼。”
二人默契低声开口。
“是人心。”
正想往前走,此时,头顶陡然倒挂下一具肥尸,被削平的血脸冷不丁和白水面对面碰上,她愣了一瞬,随后笑起来,“呵,我靠,有意思。”
“诶,这身形,不会是那老爷吧?”
何挽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肯定的点点头,“这个是,我确定。”
“不是,这么护着他那张宝贵脸啊。”白水扶额苦笑。
何挽也笑了,眸中火光点点,如明星璀璨。
想起那位老爷的辉煌事迹,白水嫌弃地用剑挑开肥尸,二人大步流星。
刚走了三步,身后却传来一道油腻无比的声音。
“哟,新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