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酒。”乐山王毫不避讳,眼睛直勾勾盯着顾允和,果然见她眼中露出惊诧之色来。
顾允和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不自觉放小了些,“屠苏酒可是宫廷御酒,只有天子和天子近臣才能喝到,兄台这是从哪弄到的仿酒?”
不待乐山王说话,她又连连赞叹道,“仿酒都这般,不知那圣上喝的,是何等仙酿?”
乐山王正要说什么,忽被一道嚣张嗓音打断——
“喂,可算等到你小子了,昨日是小爷手气背,今日敢不敢再赌一局?”
顾允和抬头一看,是昨日那个叫骰五赌徒,不由蹙眉,有些不悦,她并非嗜赌之人,只是昨日不见闻人越,闲来无事与他赌上几局罢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她今日来是要与乐山王拉近关系的,可不能被别的事情耽误了,于是含笑推拒,“骰五小兄弟,不巧了,在下今日没带银子来,改日改日!”
骰五正摩拳擦掌打算给自己找回场子呢,谁承想这人居然拒绝了,当即有些不依不饶起来,“没银子就借去,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物件,去旁边聚宝斋当了去!”
顾允和深吸一口气,不做理会,正打算坐下饮酒,谁知骰五竟当面夺了酒坛去。
“你若不跟我赌,我便摔了这酒!”
是可忍孰不可忍!
顾允和拍桌而起,眼见一场拳脚冲突难以避免,乐山王忙忙站起身来拦住,“白面兄弟,以和为贵,以和为贵,赌就赌了,我送你两百两,你且与这人赌两局,赢了归你,输了便算我的!”
“这哪里成?我看有些人就是皮痒了!”顾允和实在看这个人不顺眼,一撸袖子正要出招,却被乐山王狠狠摁住。
“白面啊,实不相瞒,这酒我一年只得一坛,到年末了才敢拿出来喝两口……”乐山王声音都颤了,“给老兄我个面子,我真承受不起酒撒了呀!”
顾允和略一思忖,想着这屠苏酒撒了确实可惜,乐山王也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倒是骑虎难下起来,于是只得答应了骰五。
“这次我们来个新花样,双陆,如何?二百两一局!”骰五盯着顾允和手中那二百两,嘴角咧开一个阴笑。
看他怎么找回场子。
……半晌。
“不可能,这绝无可能!再来一把!”
……又是半晌。
骰五面具下的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允和把她最后一枚棋子移出棋盘。
怎么可能?他自幼在赌坊混迹着长大,甚至能凭赌技得到少主认可,如何会败在这个人手里这么多次?
昨日是没有准备好也就罢了,今日……今日他甚至对骰子做了手脚,如何能连输四百两啊!差点把裤衩都赔进去了。
他正要叫顾允和再来赌一把,就听见她掸掸衣袖,冷漠道,“今日两局已毕,君请自便。”
骰五一口气上不来也咽不下去,灰溜溜走了。
赢了四百两的顾允和浑身清爽,欣然回去喝酒了。
乐山王还算厚道,酒一口没动,还给她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