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鞍马嘶鸣声。
枳实开门时,进来位贵气的嬷嬷。
青黛行礼对上嬷嬷打量的目光,有些讶异。
谢雪芍的女使捧着剔红漆盘,送来旧时衣物。
簪两朵绢制宫花,额间贴白玉花钿,便跟着嬷嬷上了马车。
“姐儿,若是娘娘问起,当回,衣食无缺。”嬷嬷叮嘱。
半个时辰后,门扉轻启,青黛已踩在慈元殿冰凉的青金石砖上,两侧松柏截断了正午的热气,甬道上有宫女在洒扫。
一颗梧桐树上挂着贝壳风铃,叮铃作响;
另一颗树上系着条退了色的丝带。
路过花园,青黛发现,唯有白芷素蕊迎风轻舞,频送暗香。
到了寝殿外间,六扇绢素清幽山水屏风围住床榻,深沉而温暖的气息盈满房间。
这是苏合香独特的苦辣浓郁,将屏风上的远山藏起。
再往里走,便瞧见食盒的糕饼丝毫未动。
皇后娘娘倦怠侧卧,眉间似有郁结,不像是急性中毒。
青黛心头一紧,因急于出逃而忽略的疑惑浮出水面——这场病!
表面急症汹汹,内里却透着股从容,难道……她才是那请君入瓮的「君」?
青黛刚跪着请安,就听见啜泣声,“起来,你不用跪!”
不由地抬眸一瞧,娘娘定定望着她,若失了神,泪眼点点。
青黛不由怔愣一霎,恭谨道,“臣女谢家青黛,请娘娘伸手诊脉。”
皇后坐起来,如梦初醒,“过来些,让我仔细瞧瞧。”
青黛挪近床榻,竟又闻到些许白芷香,睨到皇后枕侧一截白芷花蕊。
“谢家是要门祚衰微了吗?天佑朝中,贵女穿花罗、织金锦,书香门第也穿双绉、木棉布,怎么谢家给功臣穿古拙款式的隔织!”
屏风外的宫女立刻捧来紫罗衣、紫纱褙子、绿襦等华服四五套。
霎时,已要帮青黛换下她身上那件碧青色对襟褙子。
皇后娘娘瞧桃夭色窄袖襦衫太素,仍不满意,便又要唤人。
青黛惶恐道,“娘娘垂爱!臣女如今已是蒙恩,一无所缺。”
皇后疑惑,对着嬷嬷沉了眼,“妈妈当我死了?联合小娘子哄骗我!”
嬷嬷被吓得扑通跪下,啜泣着低语,“娘娘,老奴是怕你伤心累着身子!”
青黛暗佩皇后的警觉,也疑惑「伤心」二字。
皇后攥紧织锦的襦衫,“谢家苛待养女,看我不告诉陛下!”
嬷嬷疾呼,“娘娘不可!暂且忍下吧!”
青黛见情势不妙,温言软语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