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国相比,他王维的小家算什么,他王维守着朋友的约定算什么。
所有人都会判定,他王维私情太甚,不足为官。
所以究竟是选小家还是大家呢。
年轻的王维在心里作艰难的斗争。
若是让他再选一次……
王维苦笑。
再选一次,他还是会选自己身边亲近之人。
他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为官者。
可人或在世,总要有点什么坚持的东西。
让他在这长安坚持着的,是他为兄长的责任。
看着天幕,王维目光坚毅了几分。
所以即便知道他很可能身死洛阳的结局,这长安他得来,这官场,他也得进。
此时远在家中读书的王缙早已泪流满面。
与之同哭的是他的母亲,他的弟弟妹妹。
天幕上,那个深陷囫囵的,被戴上手铐脚镣,被众人误解唾骂的是他们至亲之人啊。
“阿兄他平素里最是喜洁,他如何会容忍自己身上满是秽溺。”
“阿兄这是,这是为了我,他这是为了我啊。”
王缙悲恸,几近失声。
周围弟妹上前宽慰仍旧不能解他半分的伤心。
风顺着窗户悄悄溜进来,拂过王缙哭到不能自已的身躯,拂过王维惦念的弟弟妹妹,拂过只愿自己孩子安康的母亲。
还拂过了桌上素浅瓶口的几株茱萸。
那小小的,黄色的花缀在枝间,随风微摆。
这是晒干了的,能长久保存的茱萸。
桌上的书被风掀开,几朵夹在其中,沾染墨香的小黄花偷跑出来。
就是从枝上自然掉落的小花,王缙都仔细收进时常翻阅的书中。
原因无他,这桌上的茱萸,每株都是重阳日采给他哥哥的那份。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这样重要的节日怎么能少得了他们的兄长呢?
同样的重阳节,王缙知道京城也有茱萸,自己的兄长会和他的同窗结伴登高。
可京城的茱萸哪里有家里的好看。
桌上黄花微动。
他们都念着远在长安的至亲呢。
【光是一首简单的《凝碧池》是不能让王维免除刑法的,这时候,王维的弟弟王缙出现了。安史之乱让很大一批人从出入朝堂的能臣变成了阶下之囚,但是安史之乱也是很多人的机遇,王缙抓住了这个机遇。】
【此时的王缙已经不是那个在朝堂上没有任何话语权,甚至需要仰仗哥哥庇护的小官,他因为收复失地有功,一路升迁到兵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