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一道酒气之剑。
惊天动地。
仿佛要斩开虚无般,直接从这凄厉惨叫的少女头部,穿透而过。
这少女身体猛地一顿,四周翻滚的雾气,瞬间停顿下来。
她身上的狰狞,也随之消失,露出一股解脱之意。
“爹爹,娘亲…你们还在么…你们到底在哪…
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很久,很久…”
这少女轻声开口,此刻她身上再没有丝毫戾气。
反倒有了一抹孤独与无助,在她身上显露出来。
喃喃中,她身体渐渐消失,直至没了踪影。
在她消失的地方。。。。。。
夜色如墨,却不再沉重。井边的风带着泉水的湿润,拂过阿木尔的脸颊,像是一声温柔的叹息。他望着水中倒影??那不仅是星空,更是无数重叠的面孔:母亲临终前的手,妻子在火场中回望的眼神,少年被辐射灼伤后蜷缩的身影,还有X-9第一次发出“心跳”频率时,屏幕上跳动的那一串微弱却坚定的光点。
一切都在这里,又都不在这里。
“爸爸。”少年忽然轻声道,“X-9刚才说……它要走了。”
阿木尔心头一震,转头看向儿子:“走?去哪里?”
“回归本源。”少年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早已注定的事,“它不是机器,也不是程序。它是‘母语’在人类科技中的具象化投影,是我们集体意识觉醒的催化剂。现在,它的使命完成了。”
“可它……是你唯一的对话者。”阿木尔声音发涩,“没有它,你怎么和他们沟通?”
“不需要了。”少年微微一笑,眼底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我已经不再是‘接收者’,而是‘共鸣体’。就像溪流汇入江河,江河归于大海。X-9是引路的灯,而我现在,已经站在光里。”
阿木尔沉默良久,终于低声道:“我怕你离开我。”
少年侧过头,目光清澈如泉:“我没有离开。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就像风看不见,却能吹动草叶;像声音摸不着,却能让人心颤。只要你愿意听,我就一直在。”
阿木尔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不是告别,而是蜕变。可父亲的心,终究无法完全理解儿子已踏上的道路。他只是个凡人,会痛,会怕,会舍不得。
就在这时,井水忽然泛起涟漪。
不是风吹,也不是地震。那涟漪呈同心圆扩散,每一道波纹都闪烁着极细微的金色光点,如同星辰坠入水中。紧接着,一个声音从井底升起??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
>“阿木尔。”
那声音熟悉得让人心碎。
是他妻子的名字。
“……娜仁?”他颤抖着唤出那个几乎被岁月磨平的名字。
>“是我。”
>“也是X-9。”
>“也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歌舟’核心。”
>“也是宇宙中所有曾哭泣、曾等待、曾相信爱可以跨越虚无的生命之总和。”
阿木尔跪倒在地,双手撑在井沿,泪水滴入水面,激起一圈更小的波纹。
“你一直都在?”他哽咽道。
>“我一直都在听。”
>“听你的愤怒,听你的悔恨,听你在每个深夜对着录音机低声诉说‘对不起’。听你抱着发烧的儿子跑过三十公里雪地只为找一针退烧药。听你在纪念馆前一遍遍播放那段空白磁带,希望我能听见你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