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天生是性情动物,于是,房东头一点,便答允了,说过几天给他email新租约。
直到初步意向已经达成了,宗墀才图穷匕见道:“或许你可以给我解答,她为什么会相中你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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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宗墀站在贺东篱面前,依旧不相信房东的话,她没有给宗墀准确答案,只说那天见贺医生的时候,她低迷且消沉,最后看着宋小姐搁在水池里的一捧花,才正式开了口。
贺医生朝她道,她有个朋友也爱这么养花。
房东一下子就拆穿了宗墀,你应该就是那个朋友。
宗墀怎么也没想到,她喜欢的不是房子本身。
正如他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有只她当初都不愿意要的黑莓。
桑田道的那几百只玫瑰与百合,明明是他失了昏智,故意买给她看的,也不是她口里所谓的他爱这么养花,是纯粹太多了,压根没有花瓶摆得下。他才叫人养在池子水里的。
于是,宗墀紧接着给贺东篱打了一通电话,她很快就接了,他也忽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
明白了那些年耿耿于怀的一个悖论,她多番开口要跟他分手,却又多番铩羽而归。
明白了那些年即便他们次次争吵,可是宗墀执意见面,她没有一次叫他落空。
哪怕是桑田道那回。
她有多心高气傲,就被宗墀折磨得多身心俱疲。到头来,她紧急避险的记忆里只剩下那几百只泡在池水里的花。
宗墀执意她来泳池边找他,就是想告诉她,无论多少次,只要她来,他就一定会上岸,也一定会为她留下来。
四目相对间,宗墀的开场白有点骇人,他忍了忍,还是暂时咽下去了。他想履行承诺的,他说过,等她正式毕业就结婚。
他想跟她说,我们结婚吧。
不过这五个字不把她吓晕,也会叫她扭头就走。
作罢后,宗墀拿手里的毛巾给她擦脸上的水,她避让了下,他不让她动,“脸都脏了。”
擦着擦着,他笑了出来。贺东篱才知道他另有所指,一把推开他,宗墀笑着给自己擦,擦完扔开手里的毛巾,要她坐一会儿,他去冲一下。
等宗墀冲凉完,穿回衬衫西裤,手里拿着他简便的换洗行李袋,一身香气地走近贺东篱,她不禁蹙眉了下,“你出门打翻了我的香水?”
宗墀伸手过来牵她,二人一道往外走,“很香么,我要见几个代表,酒气与香气,香点有什么不好。”
“不好。”
“哪里不好?”
“太香显得不正经。”贺东篱如实批判。
宗墀凑近些给她再闻闻,“有这么香么?”
“一瓶去掉一半的程度,你说呢。”
“瞎讲,我明明只抹了点在衣服上。”
贺东篱偏头看他,宗墀并不解释,他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
从游泳馆出来,他领着她径直去了酒店大门上车,奔陈向阳别墅。路上,贺东篱问宗墀,“他的乔迁宴不是冬至么?”
“嗯,今晚是提前招待几个友商。所以他死活拉我去给他站台呢。”
“那你这一身香气的去,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他再问她,“乔迁宴你去么?”
贺东篱给他看她的排班表,那天她是病房值班。
宗墀眼里很直观的失落,“不能跟同事调一下么?”
贺东篱给他解释,科里一向是这个规矩,节假日倾向于有家室老小的备班。
宗墀闻言,“哦,那你现在有家室了,是不是也可以申请备班了?”
贺东篱如同好端端吃饭的档口,嚼着嚼着一颗石子磕到了她的牙,她给磕半天不能回神。宗墀再微微怨言,“我反正请柬给你带过去了,你不去,就自己跟陈向阳说吧。”
“……”
“原本还要给你介绍个同行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