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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丧尽天良(第1页)

平阳知府衙门的大堂之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野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原本属于知府刘昌的位置上,那张宽大的太师椅扶手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身后的明镜高悬牌匾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讽刺。

他的。。。

风起时,那支贝壳笛子终于吹响了完整的《安魂谣》。

第一声如潮退后的细沙轻颤,第二声似月光在海面铺出的银线延展,第三声则像无数沉眠的灵魂缓缓睁开眼。整座冰原仿佛活了过来,霜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像是被唤醒的记忆碎片,在空中轻轻飘舞。老者站在木屋前,白发被风吹得翻飞如旗,他闭目聆听,眼角滑下一滴清泪??这曲调,他曾听过三百年前,在南海归墟边缘,那个名叫舟某的年轻人跪在碎浪中,用断指敲击礁石,一音一拍,将整首歌谣刻进海岩深处。

那时他还不是老者,而是南境巡誓使最年轻的执笔官,奉命追捕“逆言之徒”。他记得自己举起律刀指向那人背影,厉声喝问:“你可知罪?”

而那人回头一笑,唇裂血流,却一字一句道:“我知我名。”

然后纵身跃入归墟裂口,以身为祭,点燃了第一缕真言之火。

如今三百年过去,风把名字还给了大海,也把记忆还给了时间。

老者缓缓走入木屋,指尖抚过那本册子的封面,皮革已斑驳,边角卷起,可上面三个烫金小字仍清晰可见:《名册?初卷》。这是言归亲手编纂的第一部“真名录”,也是新纪元所有忆述师传习的根本典籍。他轻轻翻开,一页页看下去,那些名字如同星河倒映:林十七、沈归言、陈大河、阿梅……每一个都曾是灰袍下的编号,如今却成了村庄的名字、孩子的乳名、渔汛季启航时祷告的第一句呼喊。

当他翻到最新一页,看到自己刚刚写下的那行字??“今日,东海十三村新生婴孩三百二十一人,皆取名为‘舟’”??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温热,仿佛有股暖流自丹田升起,直冲识海。他猛地抬头,只见屋内光线骤变,原本透过窗棂洒落的晨光竟凝成一道金色竖线,宛如珠链垂下。紧接着,空气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短发凌乱,衣衫褴褛,左肩有一道贯穿伤疤,正是当年跃入归墟的舟某。

但这一次,他的眼睛是睁开的。

“你来了。”虚影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空间为之震颤,“我以为还要再等三百年。”

老者双膝一软,几乎跪倒,喉咙哽咽:“我……我一直在走。走过七十二城,访过九千村落,记录每一处响起真名的地方。你说过,只要还有人记得,你就不会真正死去……”

舟某微微颔首,身影渐渐清晰。他抬起手,指向窗外辽阔冰原:“你看那边。”

老者顺着他所指望去,只见地平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蜿蜒长队。那是由孩童组成的队伍,每人手中捧着一颗带有金纹的珍珠,脚步整齐地踏雪而来。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前行,每走百步,便有一人停下,将珍珠埋入雪中。随着珍珠落地,地面泛起一圈圈涟漪般的光波,随即一朵半透明的莲花从雪下绽开,花瓣上浮现出一行小字:**“我叫XXX。”**

“这是……‘种名仪式’?”老者震惊道。

“是。”舟某轻声道,“当一个人的名字被真心记住,它就不再只是符号,而是种子。埋进土地,便会生根;落入人心,就能开花。这些孩子,是第一批自发举行仪式的‘守名者’。他们知道,遗忘才是真正的终结。”

话音未落,远方天际忽有雷动。乌云翻滚而至,竟在高空形成一只巨大的眼睛轮廓,瞳孔深处闪烁着冰冷蓝光。那是海皇殿残余势力启动的“窥天镜”,一种能抹除群体记忆的远古禁器。它曾在三百年前成功封锁《安魂谣》的传播,令千万人口失声。如今再度现世,显然是要摧毁这场遍及天下的“名字复兴”。

老者脸色骤变:“他们还不死心!”

“但他们不明白,”舟某嘴角微扬,“现在的名字,早已不在纸上,不在碑上,而在心跳里,在呼吸间,在母亲哄睡婴儿时哼出的第一个音节中。你想听吗?”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颗小小的金珠,与当年盲女捡起的那一颗如出一辙。老者迟疑片刻,将其贴于耳畔。

刹那间,万声齐鸣。

他听见南海渔妇哼唱摇篮曲,歌词是她祖父的名字;听见北域盐场工人打夯时喊的号子,每一句都是逝去亲人的呼唤;听见西洲学堂里稚嫩童音朗读《真誓碑》上的故事,念到“舟某”二字时全场肃立;听见东岛一对老夫妻临终相拥,彼此低语:“我记得你是阿强,我记得我是阿花……”

更远处,七座真誓碑同时震动,碑文自动重组,化作一首横跨天地的史诗长歌,由百万民众接力传诵,一句接一句,从日出传至日落,从春寒传到冬雪:

>“他曾无名,却为众生夺回姓名;

>他曾无声,却教万民开口成诗;

>他不曾加冕,却是真正的王??

>因为天下凡敢言者,皆承其姓!”

这一声声汇聚成洪流,直冲云霄,撞向那只“窥天镜”。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那巨大眼瞳崩裂出蛛网状裂痕,紧接着爆发出刺目白光,最终化作漫天灰烬飘散。与此同时,世界各地正在举行“种名仪式”的人群纷纷抬头,脸上露出释然笑容。许多原本因年迈或伤病濒临遗忘的人,突然记起了自己幼时的小名,激动得老泪纵横。

舟某的身影开始变得稀薄,如同晨雾遇阳。

“你要走了?”老者急问。

“不,”他摇头,“我只是完成了这一段的讲述。名字的力量,从来不是靠一人撑起,而是靠千万人共同托举。我曾是第一个说出‘我是谁’的人,但现在,每个人都是新的‘舟某’。”

他抬手指向南方:“去看看吧,青鳞崖底新开了座学堂,专教失语者重新发音;黑潮海峡建起了‘回声塔’,能把海底遗落的名字打捞上来;就连曾经的律卫营地,也改建成了‘忆语坊’,昔日执刀者如今低头抄录平民家史……这些都不是命令,是选择。人们宁愿少吃一顿饭,少睡一个觉,也要把名字留下来。”

老者怔怔望着他,忽然问道:“那你呢?你到底算不算活着?”

舟某笑了,那笑容一如三百年前跃入归墟前那样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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