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蕾娜塔和斯维塔兰娜颤抖的眼神中,钢索崩断,桥下的主梁从当中断开。
转眼间,桥面就干脆地碎裂开来,带着其上双向六车道的车辆一齐向沸腾的河水中倾倒。
“我……”
蕾娜塔哽咽了一下,向周围看了看,发现所有人都自顾不暇。
凄厉的警报无意义地长鸣着,作为最后的底线,防空炮开始运作,向欲要从天而降、进入城市的巫师们喷吐橙金色的流火。
可那是完全没用的。黑袍外先是出现了一层肥皂泡一样的护盾,再之后又弥漫起一层晦暗的淡黑色烟雾。
在一条条长线般的弹链向巫师袭去的时候,子弹与炸药先是被护盾轻松地挡下,再之后,黑雾的表面反射出十数道琉璃色的流光,朝向他们开火的防空火炮与近防炮飞去。
有多少飞来袭击的事物,就有多少道同样回敬的琉璃光。
楚岚看到不远处一个巫师从天而降,落在毗邻教堂的楼房顶上。
他的身遭迸发出近乎璀璨的千道光芒,自动锁定了攻击来源的方向,汇聚成一道透明的长河,反击着圣彼得堡的地面力量。
第一时间开火的近防炮和普通士兵都被数道琉璃色的河水贯穿了,瞬间死伤无数。
“海因里希反制咒……精锐中的精锐。”阿格妮丝的神情也略显严肃。
在废墟之上,更多的巫师落下了。他们的神情刚毅而淡漠,巫师袍在圣彼得堡魔力席卷出的狂风中翩飞,像一只只漆黑可怖的巨大鹰隼。
“我需要去护卫冬宫与宗座了。”
斯维塔兰娜收到了消息。
在一开始的短暂茫然与悲怆之后,银发的行刑人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将一切藏进厚重的黑氅之中。
“帮我照顾好瑞娜。晚点见。”
“我陪你一起去。阿格妮丝能保护好瑞娜的。”楚岚说。
斯维塔兰娜冷静地解开长发,并抽出腰侧的银色长刀:“你跟我去也没用。别忘了,你是个调查员……禁止明确地参加国际战争的。”
楚岚沉默,斯维塔兰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战争开始了,楚岚。”
“我会远远跟着你,怕你死。”
“那也好。我们走。”
“阿格妮丝,交给你了。”
“放心,我可从来不是需要被保护的角色啊。”阿格妮丝眼睛眨了眨,她抱起忧心忡忡的蕾娜塔,背后燃起蓝色的光焰,向最安静的地方贴地飞行。
“姐姐,楚岚,要小心。”
“嗯。”
两人握住手,消失在原地。沿途的事物褪色后不断扭曲飞驰,斯维塔兰娜语速急促。
“大教堂与冬宫分别有着一座城市级的禁止传送的法阵,无论灵咒同盟是想要继续增援进攻或者撤退,都必须要先全部破坏它们。”
天空中的巨大空洞已经缓缓消失,柏林的虚影也已经变得单薄起来,只在天边血红的暮光中留下一面红黑色的葳蕤旗帜。
那显然是一次单向的大传送术。
斯维塔兰娜说的没错,柏林巫师联合的行动同样是一次不成功便成仁的奇袭。
如果他们的战果没有快速达到,同样可能被反应过来的俄罗斯人葬送在这里。
远处飞来的白烟开始落下,导弹和自爆无人机不在乎误伤地冲向城中的袭击者。
黑袍人们拖着裙摆般的长袍在街道中疾速飞行,沿途不时有圣彼得堡的超凡者将他们拖入战斗。
那道神奇的传送术结束后,巫师们也不再能大批量地长久停留在重力束缚着的天空,也没有意义停留。
双方都失去了完全的制空权,接下来的便是巷战中的死斗了。
只是,他感觉自己和所有人似乎都蹊跷地忘掉了什么。
巫师们的力量正向冬宫集中,圣彼得堡人也朝他们的艾尔米塔什聚集过去。
那处一度是俄罗斯最伟大的宫殿与中枢像是一道漩涡,吸引了双方的力量疯狂地汇聚。
驻守在冬宫的萨满士兵们依托着建筑本身和外层护盾的庇护,在抵挡巫师们五颜六色的咒语的同时,努力地还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