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蒋玉堂还是断断续续地跟他说了,他在匈奴人营帐附近被梁凤芜捡走。【记住本站域名】
他们在附近几个城池来回辗转,慢慢收编回来这些人。
在与匈奴人断续的交锋里得知,他们有一小队人成功逃了出来,这才在去泗水的必经之路等待著。
万幸逃出来的人被他们等到了。
林楚楚他们的马匹已经全没有了,活下来的人也从二十几个变成了现在的不到十个。
凌晨天还没亮,他们两人共乘一匹在银白色的大地上向雍州而去。
泗水码头是京城和安定城,通往江南最近的一条水路。
哪里定然有匈奴人在埋伏著。
早在几天前,梁凤芜就在码头附近藏了几艘船。
马匹不停奔跑,他们距离码头越来越近,距离生的希望也越来越近。
一路上他们见到无数汉人尸体腐烂路边,紧迫的时间让他们根本来不及收敛同胞的尸体。
梁凤芜领著他们从密林中穿越。
码头上能看见来回巡逻的匈奴人。
他们在这里斩杀了不知道多少想要逃往江南的汉人。
阎永錚走在前面,给她挡住刮脸的树枝,二百来人的队伍就算儘量隱藏,也目標极大。
他们在深夜里走得战战兢兢。
忽地前面的梁凤芜脚步停下。
“大哥,怎么了?”
梁凤芜的脊背僵直著,双手不停地抖动。
林楚楚抬头的一瞬间彻底愣住。
面前是看不到头的尸山,无数的汉人尸体摞在一起成了一座需要仰望的高山。
他们的惨状无法描述,地上的血液连成一片化成她以为的河水。Πéw
“走……走吧……”梁凤芜哽声低下头,继续脚下的路。
若是他们在此停止,说不准那一刻就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个。
冲天的血腥味化成腐臭,从鼻腔入侵五臟六腑,林楚楚被阎永錚紧紧拉著。
码头就在前方。
她忽地停下脚步。
阎永錚回头问,“媳妇,怎么了?”
那一刻林楚楚的血液仿佛被顷刻间抽乾,她从未觉得人间如此残忍过。
就在她的不远处,大概三米,一具女尸躺在那里,鹅黄色的衣服撕成碎片盖不住白的脊背,她的手臂断了一只,脓血在断茬出乾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