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长子去后,齐蓝陪着她一起怀念;
记得有一年寒冬,齐蓝跪在雪地里为她祈福,让本就不良于行的双腿雪上加霜;
记得渊儿大婚那夜,齐蓝红着眼圈却强颜欢笑地说“只要相爷幸福就好。”
……
正是这些点点滴滴,让她对这个故人之女心生怜惜,甚至不惜与亲生儿子多次争执。
也要给齐蓝一个名分,全了这份"痴心"。
可现在
老夫人死死盯着齐蓝:“好个痴心人,老身真是瞎了眼。”
她转身看向明妩,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她从未正视过的儿媳。
却见明妩并未趁机落井下石,只是静静望着大门方向,侧影在烈日下单薄却笔直。
老夫人突然开口:“城外不安全,出门多带点人。去将徐明唤来。”语气难得柔和。
明妩大惊,忙说不用。
可老夫人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硬是坚持。
争执间,徐明领着两队全副武装的侍卫来了。
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的玄甲上反射出刺目的光,几乎要灼伤她的眼睛。
没待她开口,徐明已上前一步,恭敬行礼。
“夫人,相爷离府前特地嘱咐过,夫人若出行,属下务必率玄甲卫随行护卫。”
有徐明的护送,原先的计划自然行不通,只能暂时按下,再另行想办法-
日子在相府的高墙内如水般流走,明妩始终未能寻到实施计划的良机。
眼看陆渊的归期一日□□近,府中上下已开始筹备迎候事宜。
明妩心焦如焚。
这日午后,宋雨萱借着送绣样的名义前来,悄悄将一封密信塞到明妩手中。
信是宋衍写的。
信中言明,齐蓝已买通了一个负责杂役的小厮,计划在三日后。
陆渊归来的那天,趁全府上下都去城门口相迎时,在她居住的寝房四周泼洒猛火油,制造走水假象。
意图将她烧死在内。
春楠气得浑身发抖:“这齐蓝太恶毒了,竟敢用害夫人。夫人,我们立刻将她的阴谋告诉”
“不。”
“我们将计就计。”
明妩轻轻打断她。
目光落在窗外那株开得正盛的月季花上。
日光透过花枝,在她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她缓缓将信笺凑近烛火。
火舌舔上纸缘,迅速蔓延,文字很快被吞噬成灰烬。
“既然她想要一场大火”
明妩抬起眼眸,唇边泛起一丝冰凉的弧度。
"那我便送她一场。"
她声音很轻,让春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明妩捻灭指尖最后一点火星:“去告诉宋衍,三日后,我要这火烧得恰到好处。”
是夜,明妩独坐镜前,望着铜镜中自己清冷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