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
甘思叹了口气:“聊天就算了吧,我嘴巴笨,也对别人的事情并不关心,不想知道别人怎样怎样……只是,能把脸给我留下吗?”
他诚恳的道:“我希望就算我死了,池翊音也能找到我,并且把我的尸体带回去,而不是被塞在校园的某个角落里……要是你不同意的话,那最起码在把我分尸之后,不要把我放进马桶里。”
“有点臭,我不太喜欢和屎待在一起。”
甘思是认真在说遗言,但是在听到池翊音的名字之后,池晚晚却愣在了原地。
甚至高高悬挂在寝室里的那颗早已经腐烂的头颅,也转过视线看了过来。
“你认识池教授?”
池晚晚声音轻轻的问道:“你和他……你是池教授的什么人?”
在这一刻,她好像重新变成了在池翊音眼前时的乖巧无害。
因为有老师的保护,因为有更高大的肩膀为她挡去风雨,所以她不必在痛苦中成长,尚未长大就已经被磨砺成仇恨的剑。
甘思眼神颓然,已经在回顾自己短暂却糟糕的一生了。
听到池晚晚的问题他也没细想,随口就说:“池哥是我同伴,类似于你和林云雨那种。”
虽然是临时的。
——池翊音也没有把他看得那么重。
可就是这随口一句,却像是顺着猫咪顺了毛一样。
前一秒还气势惊人的池晚晚,现在却羞怯乖巧的站在原地,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那……”
池晚晚抿了抿唇,犹豫一下才轻声道:“请你帮我向池教授说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吵闹他的睡眠的。希望他能够一夜好眠。”
说着,池晚晚向后缓缓退了一步。
寝室大门砰然关闭。
吓得已经颓了的甘思一个激灵,但在抬头时却失去了池晚晚的踪迹,视野里只有大门。
以及恢复了正常的走廊。
刚刚困住他的血泊还有惨叫声,以及从寝室门缝里流淌出来的血液,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白炽灯刺眼。
甘思恍惚了一下,然后试探性的轻轻上前,想要推开寝室门看一眼……
“甘思!”
池翊音的呼喊声忽然从楼下传来:“还活着吗?”
甘思就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孩子一样,赶忙心虚的背过手,假咳了一声才稳住狂跳的心脏。
“哦……哦!托您老的洪福,活着呢!腿脚都在,还能给池爷鞍前马后!!”
一楼的池翊音:“…………”
“这人受什么刺激了,感觉他好像疯了?”
池翊音向旁边的马玉泽古怪却真心实意道:“他大概不顶用了,这里还得靠我们自己。”
但话是如此说,池翊音在无法踏足楼上的情况下,也没有什么可以挑选的余地,即便嫌弃甘思,也只能让他暂时充当自己的眼睛,让他大声的将楼上的情况报给自己。
只凭提到的一个名字就能把自己救回来……甘思不知道池翊音与池晚晚之间发生过什么,于是简单粗暴的将池翊音归类为天榜神秘大佬,不敢怠慢的执行命令。
但甘思再次推开林云雨的寝室门后,看到的却是一间空荡荡寝室。
像是阿姨刚来打扫过一样,空气中还弥漫着雨水的潮气,与新刮大白的味道。
不论是之前的阳光,血迹,尸体……还是池晚晚和林云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甘思只觉得自己背后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