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祝星寒刚进舞团,就算她本人能力再优秀,可舞台经验不够,是轮不到她跳吉赛尔的,一般来说得从配角群舞跳起。可祝星寒家里认识剧院的领导,人家想让孩子在剧院的第一场正式演出跳个重要点的角色,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正好原来的首席最近身体抱恙,她干脆就让祝星寒来跳了。
不过显然,是留下印象深刻的一笔了,可惜是不那么好看的一笔。
祝星寒从开场就跳的很差,到后面单独跳时更是一塌糊涂。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明氏娱乐的人明显是看上你了,刚刚要是跳的好一点,说不定就被选中了。”老师特别可惜。
祝星寒惨淡一笑:“老师,要是知道今天是她们来,我就不跳吉赛尔了。”
“你认识她们?”
“不。”祝星寒擦了擦眼泪,“可能我不适合这个角色。老师,这么重要的角色交给我,我跳的不好,是我对不起您。我今天太紧张了,身体也有点不舒服,等下就先回去了。”
“那也只能先这样了。都散了吧。”
明斯予好不容易追上柳燃。
才跑了这么点路就不行了,嗓子眼儿直往外冒血腥味儿。
“祝星寒对你就这么重要,因为她,跟我闹成这样——”明斯予停下来喘了几口气,“我早就警告过你们了,尤其是她,离你远点儿,把我的警告当耳旁风,这都是她自找的。”
柳燃不怎么搭理祝星寒的一个原因之一就是担心明斯予不高兴,再惹得她去对付祝星寒。她想着自己不理祝星寒,明斯予就应该不会为这件事生气。
显然她想错了。
“那是她第一次正式登台演出,一辈子就这一次!”柳燃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明斯予说了,“我和她什么都没有,联系方式没加,我这几天连学校都没去……”
“你这段时间不就是因为她在跟我闹吗。”
“我不是!”
“那你是因为什么?”
“我——”柳燃一下子卡壳了。她不能说是因为沈云禾。
她真庆幸自己在最喜欢明斯予的时候忍住没把白瑜和沈云禾的事说出来,不然按照明斯予的处事方式,估计得先为沈云禾的死拍手叫好,然后再把白瑜看管起来,她不听话就停了白瑜的药。
明斯予冷笑:“答不上来了?还是想狡辩说是你腺体的问题?要真是腺体问题,现在就去医院切掉一劳永逸。”
“我跟你闹什么了?”柳燃反问。她是对明斯予冷淡了些,但远远没到“闹”的地步。
给明斯予问住了。
其实柳燃这几天只是冷淡了些,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每天勤勤恳恳上班下班。她觉得柳燃在“闹”,大多数来源于她直觉要抓不住柳燃的恐慌,和对事态失控的反感。她不愿将这些归类为自己的问题,所以就要从外部找原因,认为是柳燃的错。
真让说出来一二三条柳燃是怎么闹的,她还真答不出来。
僵持时,手机响了。明斯予原本不想接,看来电人是贺千戈,犹豫一下还是接了。
贺千戈哭着说她姐不知道什么原因和萧月浓吵起来了,她现在住的地方被砸了个稀巴烂,她妈妈都气晕了,刚被送去医院。她从小被一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见过这种场面,又怀着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来想去只能求助明斯予。
明斯予接电话的功夫,柳燃转身跑的没影了。
明斯予一向对一切都游刃有余,此刻却生出深深的无力感。乱套了,从她第一次对柳燃心软的那一刻,就都乱套了。
一时半会儿她找不到柳燃,习惯性给温秘书打电话让她去跟,按下通话键的瞬间想起来温秘书请假了,温秘书的妻子生病,正在医院照顾。
转而求其次打给了林秘书。
林秘书没一会儿就回了电话,“明总,柳秘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对不起明总,我安排柳秘去外地处理影视基地剧组的事儿,说好我跟您汇报的,不小心忙忘了。”
明斯予已经没力气再去责怪林秘书了。
“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早八点。”
“拦下来。换个人去。”
挂了电话,明斯予发动车子,把柳燃的事暂时先放一放,去处理贺千戈家的麻烦。
赶到贺千戈家,贺千戈姐姐和萧月浓就快打起来了。平时冷静自持的贺家大女儿全然没了风度,萧月浓同样也没好到哪儿去,两人都狼狈极了。家里一片狼藉,贺千戈窝在沙发上哭。明斯予听两个人吵了几句,虽说吵的很凶,句句却都像是在避开某个关键点,显然是有事不想让贺千戈知道。
也就贺千戈这个脑子里缺根筋的听不出来了。
明斯予对贺家的家事不感兴趣,劝了几句。两人看在她的面子上,没再继续争执下去,贺千戈姐姐去医院看妈妈了,萧月浓低着头到贺千戈面前道歉,满满的懊悔与颓然无助,被一叠声的“滚”轰了出去。
明斯予安抚性的拍了拍贺千戈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