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昱手中的鞭子掉落在地,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浑身是血的贺听澜。
贺听澜的话无异于给了他当头一棒。
白若松怎么会是女子呢?怎么又成了贺听澜的母亲?
“你把话说清楚……”谢昱蹲下来一把抓住贺听澜的衣领。
他刚要质问,却见贺听澜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昏死过去。
谢昱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贺听澜,耳边反复回响着方才与他的对话。
方才谢昱被久积的愤怒冲昏了头脑,并未察觉到贺听澜所了解的事实似乎和自己不太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这其中有诸多诡异之处。
这二十年的仇恨已经在谢昱心里筑起了一幢高楼,却又在贺听澜的一番话之后轻而易举地坍塌。
不对,一定是他在撒谎,一定是!
他居然有那么一瞬相信了!他怎么能相信贺听澜这个诡计多端的狐狸?
然而见贺听澜浑身是血的样子,谢昱又有些慌乱。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贺听澜鼻下探了探。
还有气。
“寒舟!”谢昱朝着门外喊了一嗓子。
话音刚落,一名身手矫健的青年就从密门外走了进来,在谢昱面前单膝下跪,行礼道:“主上有何吩咐?”
“去把曹大夫请过来。”谢昱平复了心情道。
“是。”
谢昱缓缓在贺听澜身边坐下,过去的种种如走马灯一般闪现在脑海中。
他记得寒舟明确向他禀报过,说贺听澜曾对清河盟余孽亲口承认过自己是若松的儿子。
但他并没有说这位清河盟前盟主究竟是自己的父亲还是母亲。
谢昱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到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的三月份,谢昱奉命离京去宁远郡调查一桩贪墨案。
那是他入仕以来第一次独自承担要务,满朝文武上百双眼睛都盯着他。
此案若是办好了,他这个拥有蛮族血统的庶子从此一飞冲天,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受尽屈辱。
可若是办砸了,他就是全金陵城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