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费尽心思去模拟、去改写,却只能造出拙劣的人造宝石。宝石的存在,本来就是对人类的一种嘲讽,嘲讽我们的软弱,也嘲讽我们的深情,却偏偏被人类赋予所谓‘永恒’的价值。”
易渝唇角嘲讽的勾起来:“呵。”
程巷望着她。
“怎么,”易渝一撩自己的长发:“被姐姐的哲思折服了?”
“大老板。”
“嗯?”
“要不是等着你给我发工资,我就把你从飞机上扔下去。”程巷扭头看向舷窗外。
“嗨。”易渝在一旁叫她:“别怕陶老师不对你动心。走了就别再想这事儿了,姐姐带你去泰国吃香的喝辣的。”
程巷望着窗外,拇指贴着食指反复摩挲。
她现在的困局,是既怕陶天然不对她动心,又怕陶天然真对她动心。
所以,才要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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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泰国真好吃。
程巷往嘴里塞着冬阴功汤和糯米饭,正要腾出手给秦子荞打电话,顿了顿,将手机收回去。
望向餐厅外,是一阵热带的季候风,带旖旎的色彩拂过椰林。
耳朵里塞的半边耳机,粤语女歌手在用倔强声线唱:
“无论于什么角落,不假设你或会在旁。
我也可畅游异国放心吃喝。”
她勾勾唇。
这好像是穿越以后,她第一次去想,或许她可以离过去程巷的生活远一点。
或许她可以不要把自己架到那样为难的位置。
过去的程巷变成了很多人心头的一道疤,她父母的,秦子荞的。
至于是不是陶天然心头的,她也不知道。
或许,她应该让所有人都轻松一点?
在泰国三个月,程巷没再给秦子荞打电话,自然也没联系马主任和程副主任。
她的言行举止好似越来越像过往的余予笙,白日里努力工作,入夜就换一件吊带小衫,跟着易渝去蹦迪。
她的眉眼太浓,很适合泰式轮廓分明的妆容。
酒吧里射灯诡谲,乐声吵得祸害人耳朵。她伏在桌面对易渝吼:“别让你的饮料离开你手边!”
“什么!”易渝跟她对吼。
“我说!”程巷觉得自己嗓子冒烟:“别让你的饮料离开你自己手边!我怕有人往里加东西!”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易渝继续跟她对吼:“怎么这么能操心呐?”
呵呵……
程巷吸口果酒一抿唇:她是不是不该再说,她是居委会主任的女儿了?
又仔仔细细将余予笙的履历翻一遍,大小姐学商科出身,不知怎的半路出家跑去学珠宝设计。偏偏恁地有天赋,很快拿到国际大奖,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余予箩悄悄给她打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早,还得三个月。”程巷拖着懒音。
“我有点……”余予箩扬着调子,来遮掩不好意思似的:“想你啦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椰子卷肉松锅巴猪肉纸再给我带一支口红但别告诉妈妈好了我挂了。”
等她挂断电话,程巷有点晕二氧化碳。
一口气说这么多,这孩子,肺活量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