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师们鱼贯而出,陶天然不喜人多,拖在最末。程巷比她更慵懒些,又是下了飞机直接被拖过来,步调散漫拖着。
陶天然突然一个回眸,她正走神。
堪堪止住脚步,她问:“怎么?”
陶天然清淡的一张脸:“你可别拖后腿。”
程巷挑唇笑了。
陶天然:“我不喜欢输。”
程巷轻妩一挑眉:“陶老师家境优渥,想不到还这样有上进心。”
“不。”陶天然语调淡淡:“只是输的话,很无聊。”
程巷看向她墨潭般的双瞳,抿唇。
大四毕业那会儿,她找到工作后便和陶天然租了间小房子,搬了出去。
对马主任找的理由是:离公司近,与同学合租。
马主任也没说过什么。
某个周日午后,她与陶天然缩在被子里。那时她追求点小情小调,拿公司的入职礼物——一台很不怎样的蓝牙音响放着首英文歌。
歌词里唱:
“Fetallthatbullshit,
Letsjustfocusonthis,
Ijustwanheoneyouwanttomovewith”
陶天然脊背光滑,手指触上去似上好的瓷。瓷是无悲无喜的,唯独人指尖的温度染上去,面颊的绯色映进去。
程巷指尖反复摩挲着陶天然清矍的蝴蝶骨边,那两粒墨色的小痣。
她俯上去,低头轻轻吻吮。陶天然薄薄的身量很没存在感,她顺着被子往下缩,一路吻下去。
“陶天然。”声音闷声闷气的传出来。
“嗯?”陶天然趴在枕头上,扭头。
“好想看你哭哦。”那是程巷第一次对陶天然说那句话。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出汗,捂在冬日厚沉的被子里,水汽顺着每一个毛孔往外钻,下面也是,眼底也是。她觉得自己像条涸泽的鱼,而陶天然为什么瞧着仍是冷静,像片暖不热的白瓷。
“你可以。”陶天然嗓子里轻哽了哽。
是程巷自己怂了。那时她把陶天然托在掌心里,凡人可以握住宝石吗,哪怕宝石原石的锋利会将掌纹割伤。
“那多僭越啊。”她细细的说。
终于是陶天然覆盖了她。
陶天然的小臂修长纤细,手指也是一样。程巷想着她中指边总被染蓝的小小一块墨迹,觉得自己也被染成了一片蓝色的海。
她小声问:“可不可以不用?”
“嗯?”陶天然掀起犹然冷白的眼皮来。
程巷齿尖摩着下唇:“你、你手洗干净了吗?”
“撇除那一小块墨迹的话。”
“哦。”程巷放开唇,舔舔:“那是洗不掉的。”
她不知道该如何跟陶天然更接近了。
她的头发太细软,眼眶藏不住的眼泪滑落在里面。她勾着陶天然的脖子,将脸埋在陶天然的颈窝间,陶天然右手尾指那枚素戒很有存在感,刮擦着她腿边最柔软的一块肌肤。
她感受着那枚尾戒,喉咙里所有的声音都盛进陶天然的颈窝里。
陶天然深凹的颈窝藏不下,又溢散出来。程巷觉得不算打紧,因为她知道隔壁并未住着邻居。
万万想不到的是突然有人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