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沈桃言跟在作为兄长的聂珩后面,但现在多是聂珩跟在沈桃言后面。不叫他跟着,聂珩就拿破碎的眼神看她,直把沈桃言看得心软。沈桃言轻微叹气:“聂礼之,你就没有别的事要做吗?”她轻声嘟囔:“跟着我到处走,也不怕冷。”聂珩翘着唇角:“娘子要去哪里?”沈桃言:“没去哪儿,找个地方坐一会儿。”聂珩:“正好我整日待在房中也闷,娘子带我一块吧。”沈桃言有点儿好奇:“你现在想不起来,那身上的差事怎么办?”以及到底是什么人在对聂珩下手?聂珩答非所问:“娘子,我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了。”他抚上自己的胸口:“你要瞧瞧么?”沈桃言顿了顿,望着他的动作,微微蹙眉:“我瞧来做什么?”那是能叫人随便看的吗?她收回之前说的话,礼节在失忆的聂珩这儿时有时无。聂珩:“瞧了叫你安心,可你一点也不关心我身上的伤,只关心我想不想得起来。”沈桃言:“谁说的。”她这分明也是为了他好,要是他想起来了,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指不定会怎么样呢?聂珩眼神幽深:“事实就是如此,在你心里,我的记忆比我的伤还重要。”沈桃言为自己辩驳:“我有问吕大夫,知道你的伤已经大好了。”聂珩:“然后你就放心了?都不曾亲眼看上一下。”沈桃言有些支吾:“那下一回吕大夫给你查看的时候,我再看。”两人边走边说,正走到一处小廊下。聂珩像是无意提了一句:“这儿不错。”沈桃言:“在这儿坐一会儿?”聂珩:“嗯。”沈桃言着手翻看各种账本,聂珩端坐在一旁看书。沈桃言瞧着他手里头的书还挺有兴趣:“你在看什么书?”聂珩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过来自己看就是知道了。”沈桃言犹豫了一下,坐了过去,两人挨在一起,看一本书。这小廊下里只有些轻风,还有阳光,冬天里的暖阳晒得人昏昏欲睡。聂珩身上的菖蒲香,还合了一抹安魂香,眼前还有书卷,沈桃言感觉阵阵困意袭来。沈桃言不知不觉靠在了聂珩的臂膀上,闭上了双眼。聂珩看了一眼叠珠和叠玉,意味不言而喻。叠珠咬了咬牙,被叠玉拉着默默和守竹一起退到了旁边。聂珩勾着笑,微微侧头,虚虚地蹭了蹭沈桃言的头。轻风将两人的衣角吹到了一处,聂珩微微闭上了眼睛。两人靠在一块小憩的模样,又叫赵卿容看到了。赵卿容不禁稍微有一点动容,这两人这样子,看着倒也挺好的。一点儿也不像和宵儿那时,总闹得不愉快,鸡飞狗跳的。她没有过去打扰两人,只淡淡看了一会儿就走了。聂珩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赵卿容方才站过的地方。而后,他垂眼看着身侧的沈桃言,眼神异常柔软。菖蒲香仿佛将她包裹了起来,让沈桃言睡得很安心。聂珩细细描绘沈桃言的睡颜,怎么一点儿防范心也没有啊。就这么放心他么?觉得他不会对她做什么?聂珩眼底渐渐聚拢起晦光,手臂动了动,沈桃言没有醒。聂珩索性将人轻柔地拢到了怀里,嘴唇往下轻轻贴到了她的额头上。廊下虽然好,但在这儿真的睡熟了,恐怕会染上风寒。聂珩将沈桃言抱了起来,叠珠和叠玉刹那间就想要走过来制止。聂珩用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她们,示意她们不许把人吵醒,然后抱着沈桃言往自己的院子走。这一举动引得不少人注目,但他们也不敢多看,只匆匆一眼就垂下了头。沈桃言被聂珩抱回了自己的房中,放到了床上。菖蒲香顿时更浓郁了,沈桃言忍不住往那香上靠。聂珩看着她在被子里钻了钻,忍不住伸手摸上了她的脸侧。“你不排斥我,对不对?”不排斥,那就是有机会,聂珩眼中绽放出光辉。沈桃言不知道自己睡着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是被聂珩叫醒的。聂珩嗓音很轻:“娘子,该起来了。”沈桃言迷迷糊糊,脸上还睡出了一点红印子,她迷迷登登的看着眼前的人。聂珩笑着伸手给她抚了抚脸上的红印子:“再睡下去,你今夜可就睡不着了。”沈桃言眼神逐渐清明,待完全清醒过来后,她立马仰开了脸。聂珩的手指僵住:“娘子,不愿意叫我碰?”沈桃言:“不是,我…”然后她就看到了周遭,这可不是在小廊下,这分明是聂珩的房中。而且自己还在聂珩的床上。沈桃言有些惊慌:“我怎么会在这里?”聂珩:“你睡着了,我就把你抱回来了。”沈桃言瞬间磕巴了起来:“你、你把我抱回来的?”聂珩:“嗯。”沈桃言立马就要下床:“你怎么不叫醒我呀?”聂珩半蹲下要给她穿鞋:“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叫醒你。”沈桃言愣愣地看着他,搁在床边的脚,不知是伸出去,还是收回来好。聂珩拿着她的鞋子:“怎么了?”沈桃言:“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聂珩眉眼落了许多落寞:“娘子与我好生疏。”沈桃言抿了抿嘴,该怎么说呢,生疏才是正常的,如今这样亲近才是不正常的。她最后还是往被子里缩了缩自己的脚:“这些事情本来就不用你来做,不是有下人吗?”聂珩仰望着她:“今日不叫下人不可以么?”沈桃言撇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你把鞋子放下,我自己来。”聂珩听话地放下了。沈桃言自己去穿鞋,横他一眼:“转过去。”聂珩直勾勾看着她:“为何?”沈桃言:“聂礼之。”聂珩转了过去。待她穿好了鞋子,聂珩还背着身一动不动。沈桃言回头看了一眼被她睡乱的床:“你,下回可不许这样了。”聂珩微微侧头:“娘子说的是哪样?”:()兄长不语,只是一味兼祧两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