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意思?!断了什么锁?!谁家的锁?!古瘴渊那鬼地方有什么锁?我们家祖上留下的锁?没有锁啊…还是…困住那些老前辈的锁?!混乱的念头像破碎的玻璃碎片在脑海里翻滚、切割。爹娘的眼神,柳长春描述的尸山血海…还有万毒珠碎裂的噗叽声和丫丫枯黑的残骨…各种画面光怪陆离地交织、撕裂。黑暗之中,仿佛又看到那片阴沉的天,焦黑的土地。爹娘的残影似乎想追近,却被无形的屏障阻挡,他们的嘴唇急促开合,却再也传达不出一个字,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急切…还有爷爷!那老爷子在炼狱枯坐着的身影也一闪而逝,浑浊的老眼望向虚空。“呃…”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呻吟…黏腻温热的液体似乎还沾在下巴上。我吃力地想撑开眼皮,眼前却像是糊满了冰冷的铅块。每一次试图集中思绪,换来的是更加剧烈的晕眩和魂魄被抽离的虚浮感。老金龙没说错…强行闯入的代价,真他妈大。现在别说揍人,动个手指头都像是要拼尽吃奶的力气。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觉开始断断续续地回归。先是自己沉重得不似心跳的声音,接着是轮胎碾过山路的沉闷震动。引擎在低吼,风声…凄厉地刮过车窗。还有…压抑的对话声。“…图雅长老怎么说?我们用不用立刻过去?”这是张明迁的声音,嘶哑干涩,像好几天没喝过水。“我给那边打了电话,说简姑娘的身体无碍,似乎是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我刚刚也帮她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儿,就看什么时候醒了。对了,简姑娘倒下的时候喊了一句,断锁,是什么意思?”断锁…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混沌的意识一个激灵。喉咙深处泛起腥甜。柳长春还在絮叨:“张先生你身上伤也没好利索…简姑娘要是醒了你可…你也得注意身体啊,我们现在赶回去,我安排你们休息。”后面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颠簸打断,车身猛地向左侧倾斜!刺耳的轮胎打滑声和司机的惊呼同时响起!我的身体像破口袋一样被狠狠甩向右门,头重重撞在硬物上…他妈的。剧痛如冰针炸裂!眼前短暂地一花,人也清醒了过来。“嘶…”我倒抽一口冷气,挣扎着想抬手揉按太阳穴,却感觉五指攥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触感圆润光滑,还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润。低头看去。一颗拇指盖大小的珠子静静躺在我汗湿的掌心。这东西哪来的?我完全不记得昏迷前手里捏着这个。“醒了!掌柜的你醒了!”张明迁沙哑中带着浓重疲惫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带着如释重负和深深的担忧。他半边身子探过来,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眼神亮得惊人,紧紧盯着我,尤其是看着我嘴角和衣襟上尚未干涸的血迹。“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需要我为您做点儿什么?喝水么?”他声音都有些抖,显然被我一口鲜血吓得不轻。柳长春也从副驾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后怕和庆幸:“阿弥陀佛,简姑娘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们了!刚刚你气息弱得…我都以为…呸呸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赶紧喝口水顺顺!”我摆摆手,示意他们暂时别吵。目光死死锁定掌中这颗奇异的珠子。它像一块磁石,不仅吸引了我的视线,更仿佛在无声地呼唤着什么。就在我满心疑惑之际,意识海里,一个低沉温和的意念响了起来:“感觉可好些了?我和白灵霄去附近的山头找东西,感觉到你出了事儿,我们立刻赶了回来,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是蟒巳耀的声音。我立刻在意识里回应:“老祖,这珠子…是你放的?”“是。”蟒巳耀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沉稳:“你强行闯入残影之墟,所受冲击太大,我和白灵霄回到古瘴渊的地下,想着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最后掘地三尺找到这东西。”“这是什么?”“此珠名为定魂珏,非金非玉,它最为神异之处,便在于…它能保存记忆,尤其是一些深刻的、执念化不掉的回忆。是真正能承载灵魂印记的珍宝。我们发现了以后就带回来了。”保存记忆?深刻的、执念化不掉的回忆?这几个字眼像是一道电流,瞬间穿透了我因为疼痛和疲惫而混沌的大脑!我猛地攥紧了珠子,冰冷的触感刺激着手心的皮肤。这珠子,是能保存记忆的珍宝!它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刚刚拼了命见到爹娘残影之后出现!这不是巧合!绝不可能是巧合!所有一切的疑问,所有我想要知道的答案,所有他们欠我的、或许也欠这个世道的解释!,!可能都在这颗珠子里!二话没说!根本顾不上身体的剧痛和灵魂的虚弱,也完全不在乎张明迁和柳长春那惊愕担忧的眼神。我闭上眼,仅存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毫无保留地、疯狂地灌入掌心的定魂珏之中!冲进去!给我看!我要看见!我要知道!我要知道所有的真相!所有的!嗡!!定魂珏猛然爆发出无比柔的乳白色光芒!那光芒并不刺眼,却瞬间将我整个意识包裹。再睁开眼睛,这是一个温馨却带着沉重气息的房间,北方的老宅,火炕温暖,烛火昏黄。一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蜷在炕头厚厚的棉被里,小脸煞白,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惊恐和泪光。那是少年时代的父亲!这里…村里的老宅!他的视线,穿过没关严实的门缝,死死盯着堂屋昏暗的地面。那里,躺着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我的爷爷,壮年时期的老爷子!他浑身是伤,大腿上的伤深可见骨,血糊糊的一片,出气多进气少。九尾的虚影正环绕着他,口中喷吐着淡淡的灵气修补着那可怕的伤口。爷爷发出压抑痛苦的呻吟…少年爹爹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和揪心而剧烈颤抖。我能感应到他的情绪和思想。这不是他第一次目睹这样的场景!每一次爷爷夜里出门,都有可能变成这样被抬回来!血淋淋的现实像烙印般刻在他幼小的灵魂里:原来…原来不是出马仙帮咱家…是咱家在…在拿命给仙家干活…不…是替它们…卖命…画面再次切换,是几年后。:()出马诡契:我的当铺通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