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都是好到——现在就应该躺在棺材里永眠的大好人,】杰语气非常温和地应着我的话,然后在报告員讀完后,他又让我把文件快速翻阅了一遍。
最后杰告诉了我:【她给你读的信息都是对的,也没有故意增加或缺失,显然她对你没有恶意,待会有什么想修正的地方直接和她沟通就行。】
【而协議上的条目很正常,不存在文字陷阱。想必他们也斟酌过,至少明面上不会做得过分。】
我假装我听懂了:【原来如此。】
【这份协议的主要内容其实很简单。总監部会赠予小陵窗的管理權,但是与此同时,小陵你以及你背后的集团不能以任何方式,傷害这一届总监部高层。】
我继續假装我听懂了,甚至为了加强可信度,还看起来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但是杰显然看出了我完全没懂,他叹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他们以为你身后有别的势力。而只要簽下这份协议,小陵你虽然能获得窗的管理权,但是之后再也不能以任何方式对他们的躯体造成傷害。顺便一提,拉他们下台也不行。】
【所以——小陵你要簽下这份协议吗?】杰又问我道。
【诶?可是我为什么要傷害他们啊?】我感到了迷茫,【他们都是好心人呀——我又为什么要拉他们下台?】
杰沉默了几秒,然后叹了一口气:【……也对,小陵想签就签吧。不过在签协议之前,先修正一下协议里的傷害范围——改为不包含心理伤害和因心理伤害导致的躯体伤害。】
【也就是说,小陵对他们造成的心灵创伤以及因此产生的各种負面效果,你概不負責。】
心理伤害?心灵创伤?怎么听起来这么高级?话说我也没准备对他们的心灵重拳出击啊?
我更加搞不懂情况,于是最后干脆放弃了思考。
我和报告员小姐姐提了这个修正意见。
她点点头,接过了需要修改的协议,然后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几秒,最后才出声道——
“……其他的条目,您真的不需要更改了吗?您这样的条件,只選择拥有窗的管理权实在可惜。您其实完全可以通过交涉,将其换成更上层部门的管理权。”
“为什么要更改呢?”我眨眨眼。
“他们说得天花乱坠,其实并非如此,”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我面前揭开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那样,语气都带着几分沉重,“窗几乎可以算是整个咒術体系内最末端的存在。”
“窗能看到咒灵,但是本身却没有咒力。他们是在咒術体系中无法担任祓除工作,只能进行日常咒灵检测工作的普通人。而率领这样的一群人,您在咒术师中的评价也会变得很微妙。”
而杰此时也出声表示赞同:【她说的是事实。他们只是一群经常失误的猴子。】
这听起来真的好复杂……不过我飞快地抓到了这些话里的重点,恍然大悟道:“果然他们是侦查咒灵的专业人士——那没问题了!”
“可是……这里是咒术界,而他们是如果没有咒具,就根本无法攻击到咒灵……这样无能的普通人,”她艰难地继續对我说道,似乎是在压抑什么,不仅话语更加沉重,就连言语都变得断断续续。
明明是在说窗,但莫名其妙地我覺得她说的,似乎不仅仅是窗。
“那么只要给他们一人一把咒具就可以了吧?”我拿出了绑在腿侧的咒具小刀,然后递到了她的手上——
“就像现在这样。”
她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小刀。
明明我覺得我只是做了一个非常普通的举动,但她此时却像是看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事情那样,最終握緊了小刀。
“那么……如果还有人,连咒灵都无法看不到……那又该怎么办呢?”
“也就是说和我一样吗?”我想了想,从背包里掏了掏,拿出了当初太宰偷偷放在他送给我的那卷绷带里的——半副咒力眼镜。
“那么给他们一人一副咒力眼镜就可以了吧?”我拿起了眼镜,将其戴在了她的脸上——
“就像这样。”
接下来,我在她微愣的注视下笑着总结道——
“现在你也是咒术师啦。”
【胡来……】杰的语气似乎依然温和,但是我却觉得周围莫名冷了几分,【猴子不管戴上什么都还是猴子,这些都只是拙劣的伪装,永远变不成真货。】
【如果猴子信以为真,真以为自己能办到这些,之后自大地去迎戰咒灵,就这样愚昧地走向了死亡。那么小陵——你准备怎么为她的死亡負責?】
而还没等我回答这个问题,面前的报告员便笑出了声。
那是非常轻快的笑声,像是卸下了什么负担,又像是决定了什么。最后她看向了我,一边将咒力眼镜和咒具小刀推回给我,一边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
“我去交涉这份协议的修正信息,还请您在这里稍微等我几分钟。”
于是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