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念念,既是她的女儿,也是她的信使,更是这场漫长告别的最后一封家书。
当晚,夏南枝整理旧物时,在念念的襁褓包巾夹层中发现一张极薄的箔纸。上面用微型字体刻着一段话:
>**“若你读到此信,请告诉砚舟:**
>
>我从未恨过他带走阿渊。
>
>那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保护方式。
>
>让孩子离开实验室,去真实的世界学习爱。
>
>而我,必须留下,守护火种。
>
>终有一天,我们的女儿会接过火炬。
>
>到那时,请告诉她??**
>
>**‘妈妈一直在听。’”**
泪水滴落在纸上,字迹微微晕开。
夏南枝抱着信走到窗前,望着满天星斗。
她轻声说:“苏教授,念念今天唱了一首诗。她说,下次要讲个更长的故事给你听。”
风穿过窗棂,吹动风铃,叮咚作响。
仿佛有人,在遥远的地方轻轻应了一声:
**“好。”**
几天后,程砚舟独自前往南极。
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只带了一台老式录音机和那枚刻着“给未来的爸爸”的腕表。飞机降落在科考站外围时,暴风雪正猛烈袭来。
站长亲自接他进屋,递上一杯热咖啡。
“她每年冬至都会出现。”老人说,“不说话,也不靠近,就在冰原上写字。我们不敢打扰,但每次都会把内容拍下来传回总部。”
“她……是什么样子?”程砚舟问。
“很瘦,白发,穿一件旧式的科研袍。眼神很静,像能看透人心。”站长顿了顿,“但她看到‘念念’这个名字时,会笑。”
程砚舟点点头,走出小屋。
风雪扑面而来,他艰难前行,直至看见那一片熟悉的冰地。
地上空无一字。
他打开录音机,按下播放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