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禾眨着眼睛,和陆卿卿面面相觑。
她小声问道:“我怎么感觉,她们都不太喜欢那位。”她说着,手指朝天上指了指。
陆卿卿摇头,小声回道:“可能当年抢位子的时候,有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吧。”
两人没再聊那位,只是提起那位厉王,两人不由想起种种旧事,莫非他就是背后害元青禾的黑手?
原来不只是要打压女书生,是他有私心从中挑事。
他是怕顾家教出的学生,有一日找他报仇。
也不知林、肖那几家,是否知晓自己被人当枪使,不过,即便知道,他们或许也会照做吧。
有了先生这层原因,元青禾想去户部干一番大事的心更坚定了,只是真等她去了,却似个被供奉的土地公一般,单独给她分了一间又干净又宽敞的户房办公。分来的工作只薄薄的两张纸,元青禾都来不及坐下就看完了。
分来协助她的员外郎人到中年,一脸油滑模样。
他微微弯腰,双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礼,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说道:“大人您初来乍到,对这里的环境和事务都还不熟悉,不妨先好好熟悉熟悉环境。工作嘛,不着急,不着急。”说完,那员外郎便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元青禾瞧着这空荡荡的户房,又瞅了瞅手中那两张薄纸,忍不住笑了。和大理寺比,这里可真轻松,难怪人人都想进来。
但她这个户部郎中也不能白拿俸禄,必须得出去熟悉熟悉,至于繁重的工作,这次就交给新调任来的林尚书多上心吧。
元青禾叫宝珠在户房里仔细检查检查,她家先生顾雅正告诉她,在衙门里办公要小心些,有些地方放着竹筒、有些有暗格,方便偷听。
这些地方要先清理了。
她则出了门领着彪子四处乱逛,她东瞧瞧西看看,倒也把户部的布局和人员分布摸了个大概。路过一间核算账目的屋子,里面几个小吏正对着账本噼里啪啦地打算盘。
元青禾本正闲着,站在他们身后看了看,她本来算数就好,又得顾先生专门教导,多看一会儿就瞧出是什么事了。
只是一瞥眼她发现其中一个小吏账目算错了。她敲了敲桌子,开口轻声说道:“算错啦!”
那小吏吓得一哆嗦,赶紧站了起来,回头看到是她,吓得更哆嗦了,都要打起摆子来。
主事听到这边动静赶紧跑了过来,元青禾官职摆在那里,那人不敢说什么,行了礼赶紧去核算。
那主事心里以为她是新官上任,想来逞威风,他心想,女人懂什么。
没想重新打着算盘这么一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赶忙重新修改账目。周围的小吏们看着她更是畏惧了,难怪能考上状元呢,脑子就是和尔等凡人不一样。
主事连着算错的小吏吓得跪在地上。
元青禾却没怎么样,她和善笑着说道:“没事,仔细些就是了。”
说完,她轻飘飘的走了,那些小吏看着她的眼神瞬时就变了。
从这之后,那些看到她就绕着躲开的小吏们,现在见到元青禾都会主动行礼问安,眼里满是敬畏与亲近。毕竟她这般厉害又亲和,不似其他大人,别说捉到他们算错了,一点儿错处都少不得要打板子。
只是元青禾在户部得人心,就有人坐不住了,她上面那位户部侍郎黑着脸找了过来,语气不善道:“元郎中,你最近别在户部乱走动了,影响大家做事。”
元青禾正闲闲摇着扇子,闻言抬起头,眉头一挑反驳道:“您这话怎么说的,仿佛大家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还不能看了?再说了,不是我那副手,员外郎孙大人让我四处熟悉熟悉嘛。”
户部侍郎哪想到她一个新人还敢反驳上司,他嘴唇动了动,只得甩袖走了。
只是这口气他咽不下,只得跑到林尚书跟前告状:“尚书大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元青禾那丫头太不像话了,在户部到处乱晃,还影响其他人办公,我说她几句,她还顶撞我。”
林尚书正坐在椅子上批阅公文,听了他的话,放下手中的笔,这才得以喘一口气说道:“多大的事呢,还告我这儿来了。那位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你要惹她可别带上我。再说她不过四处走动,熟悉公务,你要嫌她,要不分点事给她。”
给她活干?户部侍郎想着就哆嗦了一下,她去大理寺才几天,柴、安两家就叫她拉下马了。那还是侯爷、郡主。
他们这等小官小吏的,哪里经得起她查。
户部侍郎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处,越想越窝火,叫了员外郎孙大郎过来。
他拍着桌子便怒目圆睁,朝着他吼道:“你乱说什么,叫她到处乱晃!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整个户部都被她搅得鸡犬不宁!”
孙大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骂吓得一哆嗦,脑袋瞬间低了下去,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嗫嚅道:“大人,我,我也是想着让元郎中熟悉下环境。”
“你个蠢笨如猪的,你惹出的事,你去想办法,叫她老实呆着,别乱跑!”户部侍郎只能拿他出气,骂得唾沫星子乱飞。
孙大郎低下头,就差哭出来,他哪有办法,你一个侍郎都管不住她,我这下级哪敢管。
就在这时,元青禾摇着扇子施施然走来,听到户部侍郎的责骂声,眉头一皱,快步上前,挡在孙大人身前,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说道:“侍郎大人,孙大人可是我的人,您为何要骂他?”
户部侍郎愣了一下,不由怀疑望向孙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