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是二十五岁的年纪,但眼尾的纹路却深如犁沟,瞳仁像两盏熬干油的残烛。
“本宫不记得曾经在许家见过你。”
香君的这句话,不算是欺君,记不记得可没有办法证明,她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
顾亭雪办事,香君是放心的,他既然把一切文书、衙门的记载都处理好了,就一定不能从这些东西上面找出漏洞来。
一切明面上的文书证据来看,香君都是许家的养女,不是什么瘦马。
“民女有证据。”
只见曾九娘将一张发黄的纸拿了出来。
“这是贵妃娘娘十二岁写的诗。”
皇帝一摆手,他旁边的顾亭雪便上前,将那纸张接过。
顾亭雪展开纸看了一眼,只看了那诗标题,顾亭雪就变了脸色。
晋王含笑说道:“皇上可以拿贵妃娘娘的笔迹比对一番,一看便知,这是娘娘写的诗。”
与其解释自己,不如污蔑别人
这首诗叫做《瘦马吟》。
顾亭雪将那张泛黄的纸交给了皇帝,皇帝看了一眼,只见泛黄的纸张上写着:
《瘦马吟——苏州阊门香君送姊妹曾九娘作》
柳絮沾泥十二年,菱花碎尽镜中烟。
罗裙漫卷钱塘浪,眉黛曾画瑟瑟钿。
莫向朱门求玉锁,一双素手裂红笺。
何妨烈焰焚罗绮,再卸啼妆换铁衣。
……
皇帝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诗,抬眸又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香君。
那柔若无骨、娇娇滴滴的模样,哪里看得出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来?
性子还挺烈。
皇帝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把那张纸交给了顾亭雪。
“你拿去给贵妃看看吧。”
顾亭雪走到香君面前,展开那张纸,在香君面前一抖。
“贵妃娘娘,请看。”
香君抬眸看了顾亭雪一眼,趁着顾亭雪挡在她面前,给了顾亭雪一个眼神。
然后她伸出手接过那纸,低头看起来。
只看到那标题,香君的心就已经沉到了谷底。
她现在就是很后悔。
后悔她从前还是太爱得瑟。
这的确是她写的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