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夏凝身后背着沉重的双肩包,手里拎着行李箱,从火车上走了下来。有些人无论再怎么打扮,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怎么看都像是个屌丝,提不起任何搭讪的兴趣。可夏凝不同,即便她再怎么隐藏自己,她那前凸后翘的身材,以及自身远超常人的气场,都使其在人群中格外耀眼。在拒绝了第五位陌生年轻男性的搭讪后。夏凝将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拽了拽,并压低帽沿,像个隐藏在阴影中的行者一般,默默行走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位置,拖着行李箱朝着出口前进。此时恰逢大学生放假的当口。火车站外挤满了翘首以盼,等待着孩子归来的家属,可其中却无一人为夏凝而驻足。唯有路边那大肆拉着客人的顺风车司机,以及额头布满皱纹的三轮车夫,热情的陪同在夏凝的身后,不断出言蛊惑着夏凝,试图吃下这个肥羊。因为大学生在他们眼中,像夏凝这种大学生顾客,拉起来是最轻松的。因为他们会坐在车内默默的等待着司机拉满人数,并且不会像中年大妈那样,即将到达目的地时不断搞架。可在这热闹非凡的场所,夏凝连头都不抬一下,在吵闹的招呼声中,默默躲避着人群,提着行李箱朝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回到老家,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夏凝顿时感到一股不同于南江的气息扑面而来。是一种令她闻到,就感觉疲惫与厌倦的气息。虽然这个城市她生活了十几年,但回到家乡的感觉,远远不及当初初次抵达南江时的兴奋感。人们常说家是温暖的港湾,但夏凝从来都不这么认为。港湾可以是学校那不知多少年的破旧宿舍,也可以是教室里空间狭小的单人桌,甚至可以是一处从未去过,充满未知的场地。但却唯独不会是那承载着她成长记忆,住满了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亲人的家。不同于南江的是,冬日的冰雪早已覆盖整个小县城。除了火车站门口围满的人群外,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天气,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夏凝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路上留下痕迹,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走到公交车站,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夏凝下意识的想要提着行李箱走上去,却在踏上踏板前的一刻,突然停住了脚步。真的要这么早回去吗?念头一闪而过,夏凝突然感觉自己并没有那么想回到那个冰冷如牢笼的‘家’。相较于回去,夏凝认为外面冰天雪地的世界,或许会更加温暖。夏凝缓缓退后,看着公交车关上车门驶离的过程中,她的脸上竟泛起一抹轻松惬意的微笑。夏凝坐在行李箱上,一直坐到黄昏日落,她才终于踏上了回家的班车,回到了那个令她熟悉的城中村。如当初记忆中的那样,狗吠声在回家的路上此起彼伏。夏凝很讨厌动物。相较于网上那些可爱卖萌的宠物狗,夏凝极度讨厌这些不分白天黑夜,始终冲着路人肆意吼叫的蠢狗。她曾不止一次在回家的路上,被这群蠢狗围在角落吓到哭泣。因此她极度讨厌狗。当然其中包括舔狗。“卧槽,小凝,你怎么回来了?”一道公鸭嗓在夏凝的必经之路响起。她连头都不用抬,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是那住在她家隔壁,初中就辍学开始混社会的精神小伙。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和林洛很像。比如……他拥有着与林洛同款的自恋特性。只见他双手插兜,脑袋如抽搐般疯狂摆动,才终于将他那遮住一只眼睛的长发撇到一旁,露出略显猥琐的三角眼。看着对方露出自认完美的笑容,夏凝不咸不淡的点头回应。“张哥好。”没错,他姓张,全称张启明,今年22岁,初中辍学后,当过混混,当过保安,送过外卖……如今躺在家里过着啃老的退休生活。张启明早已习惯了夏凝对她不咸不淡的态度,嬉皮笑脸的将裤腿上沾染的瓜子皮拍在地上,跟在夏凝身后叽叽喳喳的说着:“你啥时候回来的?坐的火车还是高铁?不说话,莫非你坐的是飞机?卧槽,你不怕你那疯子后妈回头骂你是个赔钱货啊?”夏凝实在受不了张启明喋喋不休的公鸭嗓,扭头不耐烦的说道:“张哥,你要是瓜子嗑完了,我就回家给你拿点瓜子去,别一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叽叽喳喳的。”张启明表情一愣,没有任何被怼的尴尬,反而露出喜色。“小凝,原来你真的发了,居然拥有了对家里瓜子的支配权了。”夏凝:“……”有时候她真的挺想骂人的。在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后,夏凝走向那老旧的红皮铁门面前,“哐哐哐”的拍打着。铁门发出的声音略显刺耳。“别几把拍了,你家又没人,拍啥啊。”张启明靠在墙角嗑着瓜子,嘿嘿直笑。夏凝回头看向城中村的‘百事通’张启明,没有说话,但眼中的询问意味很浓。张启明将口中的瓜子皮呸到夏凝家门前,并毫不在意的咳出一口浓痰,随意的吐在一旁用脚抹了抹才缓缓开口。“你那傻逼后妈吃完饭就打麻将去了,你那丑的要死的妹妹,不知道又跑那个酒吧扭屁股去了,歪日,扭的那叫一个恶心……”张启明一如既往的满口喷粪,但夏凝却罕见的对他的粗鄙感到满意。由于室外天气寒冷,夏凝一直站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张启明便向夏凝发出邀请。“你先来我家里坐会烤烤火吧,别特么到时候冻感冒,那个疯婆娘又嫌弃你。”张启明掏出钥匙,推开大门一脸热情。夏凝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不是,海后学姐怎么对我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