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终于从一声声“秦代表下午好”当中脱身,所以他才不喜欢在公共场合露面,有些人毫无边界感。
他给秘书打了个电话,秘书说有点堵车还得一会儿。
秦渡挂了电话,看了眼手表。
距离他离开已经过了整整一个小时,观赛台那边已经清场,他看到了柳静蘅给他发的消息,但他现在没办法和他见面。
否则柳静蘅就会知道,当初买了九十九朵白玫瑰、陪他坐了一天旋转木马、流落荒岛用身体为他保温、不惜一人分饰两角的人,是秦渡。
秦渡揉了揉眉心,抬眼朝着人群望去。
下一秒,身体骤然紧绷。
他看到了人群中惶然无措的柳静蘅,正扭着脖子朝这边看过来。
秦渡眼疾手快从路人头上扯下棒球帽戴好,脱了西装外套丢一边。
路人害怕,试图尖叫,他便使用钞能力安抚之。
接着快步走向柳静蘅,语气不悦:
“怎么到处乱跑。”
柳静蘅呆呆打量着来人,憋半天来了句:
“你好,你是……?”
秦渡压低帽檐,一双眼眸隐匿在阴影中:
“你爸。”
柳静蘅眨眨眼,又眨眨眼。
清浅的眸子里渐渐积郁起一层薄薄水光。
秦渡冷哧一声。多大的人还天天想爸妈。
“大、大佬……”柳静蘅哽咽了。
秦渡的表情瞬时怔住。
嘭咚!
心跳在某个节点,突兀的乱了一拍。
喉结上下滑动了下,一向从容的声音此刻也有些紧绷不自然:
“你,认得出我。”
柳静蘅缓缓伸出手,轻轻拽住秦渡的袖口,点点头。
当他看到大佬完整无缺地站在他面前时,心情很奇怪。
有种失而复得,所有的遗憾都在此刻被弥补的满足。
鼻根酸酸的,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不太会克制情绪。
情绪对他来说,要不就没有,一旦产生便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了。”秦渡也在那一瞬间产生了束手无策的茫然。
他抬起手,手指紧了紧,又放回去。
只是不停重复:“怎么了。”
“我以为你又因为我遇害了。”柳静蘅哽咽着,勉强说出一段完整的话。
秦渡:“换个词。”
柳静蘅抽抽搭搭止住哭泣,低头沉思半天,眼泪回潮,更加汹涌:
“我读书少,想不出来……”
秦渡讶异的瞳孔还在不断扩张。
他以为柳静蘅这种人到死都是随时待机模式,不成想,被编写好程式的CPU,也有崩溃的一天。
柳静蘅扯着他的袖子,手指更加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