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江河的皂靴一脚踢开了院门!
他不需要敲门,静候,寒暄等一系列礼仪之道,那样的话,会方便某些人躲藏。
可是,闯入他眼眸里的,没有惊慌失措的娇羞美人,更没有方寸大乱的四皇子。
只有此时,正端坐在前院儿正中央的太师椅上,一手拿着摇扇,一手品着香茗的燕湛。
见到洛江河的第一眼,燕湛却冷笑了一声:“哟,我当是谁这么不长眼的,原来是父皇的狗。”
洛江河心头一沉,他再也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最坏的情况。
但他面色上也没半分慌张,街头巷尾长大的孩子,纵然有人在面前撕破了脸,也不会有丝毫的慌乱。
不过,洛江河还是在心头汗颜了一番。
若今儿个是他的老大严律坐了锦衣卫首领之位,恐怕,面对燕湛此时怡然自得的模样,严律的眼底根本不像自己这般,有一丝一毫的诧异。
洛江河阴沉着脸,拱手道了句:“四殿下,得罪了。搜!”
旋即,他身后十来个弟兄们直接冲进了这方小院儿,开始搜查了起来。
可是,洛江河觉得不对劲。
因为燕湛没有丝毫的慌张。
燕湛站起身来,一双眉眼死死地盯着洛江河,冷笑着走到他身边,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想找人,还是想栽赃?”
洛江河一听,顿时大脑混乱至极,心头紧张万分,若是此时严律在旁边,他真的要哭天喊地求得一个法子了。
不过他也适时地想起,曾经严律叮嘱过他,若是在面临突发棘手状况,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事儿,那就,紧绷着脸,不去正面回答好了。
于是,洛江河就这么紧绷着脸,学着严律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他微微地扬起下巴,瞧也不瞧燕湛一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地道:“四殿下,我奉的是皇上的旨意。”
“呵呵……”燕湛的冷笑瞬间收拢,旋即,却是恶狠狠地道:“父皇会对自己的亲儿子搜家?呵,你糊弄谁呢!”
洛江河将自己的目光落到燕湛那张阴沉的脸上,他一字一句地道:“皇上要搜所有跟金人有关的宅院,为的,不过是还高院使死因的真相罢了。这本就行的是正义之事,怎么在四殿下的口中听起来,好似一番蝇营狗苟的呢?还是说,四殿下这般质疑,为的,是掩藏那番上不得台面的秘密呢?”
“你!”
弟兄们将整个小方院儿里的人全数带了过来,两个侍婢,一个老嬷嬷,两个侍卫,除此以外,再无他人。
“例行公事而已。”洛江河学着燕湛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阴阳怪气地说:“所有跟金人有关的,都会搜查。四殿下,你看,这不就结束了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说完,他瞥了一眼燕湛那张咬牙切齿的脸,转身抬脚便走。
却有一名弟兄直接喊住了他:“头儿,那是什么?”
众人随着此人的手指望去,却见,在前院一棵不起眼的大树下,围着大树,摆放了一圈尖尖的东西。
洛江河一怔,对弟兄们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个人瞬间控制住了燕湛,其余之人,全部都跟着洛江河走到那棵大树下。
东西挖了出来。
别说洛江河震住了,就连燕湛自个儿都震住了。
*
锦衣卫大批人马押着燕湛回宫的时候,严律在自家府中刚换好了后脊上的药。
刚才来换药的两个御医们说,再过几日就可不用换药了,伤口已然结痂,还说严律恢复的速度要比常人快上几许。
“只要严大人每日下了朝,去一趟御药房就行,我们在那边给你准备涂抹一种清凉的膏药。”
“我今儿才去了一趟御药房。”严律好心提醒他们:“关于太后娘娘怀有身孕一事,你们在宫外说说就行了,在皇宫内还是要当心着点儿,别被太后娘娘听见了。”
这两个御医顿时噤了声儿。
谁人不知严律是太后的亲信?
他俩吓得脸色惨白,收拾起药箱告了辞,转身便走。
严律就这么看着他俩落荒而逃的模样,心头有着忍不住地快意。
他已经透露给他们了。
太后娘娘怀有身孕一事,在皇宫内说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还要到宫外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