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脱口而出,冉郁意识到在父母面前说这话不得体,她立刻改口,"我非常理解爸你为了规避潜在风险,把自己的信任只给予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不断的要求我们自我提升。可孩子不是婚姻必然的产物,也不是一个投资项目。”
孩子是一个有独立思维活生生的人,从来都不是父母的附属品,没有强制性必须达到父母期望价值的义务。
"所以你觉得我做错了?"
"我从来没觉得你们做错了,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有自己的选择,我的工作,我的交友,甚至我的婚姻,我有选择自己爱人的权利,我也努力地在成为你们期望的女儿,可是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希望在我满足你们一些要求的同时,也能得到你们的尊重。"
冉复垚是不是觉得那次医闹是能用时间去抚平的一次意外而已?
可是她的梦想被毁掉了啊,她手上的伤疤还在,痛也从未消失。
既然已经惹得父母都不愉快了,冉郁干脆说,"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讲这些,因为我恋爱了。我知道你们不会同意我跟她在一起。"
"她叫喻昭清,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在你们眼里很普通的一个女人,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只是公司里的一个小总监,甚至她曾经有过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
尾音落下,冉郁似乎已经感觉到身边冷下来的温度。
陆筝莱意料之中的从容,冉复垚无法消化这个消息的震惊。
冉郁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她拿出喻昭清照片,"我的女朋友,很漂亮,性格很好,优点很多,只有跟她相处久了才会发现她有多好。她不是市侩现实的女人,她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打算告诉她。"
预料到冉复垚会说什么来贬低喻昭清,冉郁提前就说明白。
好几分钟,冉复垚似乎是气笑了,"冉郁,你青春期来的有点晚吧?"
冉郁能不能照照镜子,她现在跟十六七岁早恋,然后对父母义正严辞说这辈子就爱她一个人没有什么两样,在身为父母的眼里,这是一件荒唐到可笑的事情。
难怪那么坚持一定要做老师,原来如此啊。
冉郁稍抬眼睑,眼神淡漠而又从容,"青春期是指第二性征开始出现到生殖功能发育成熟,身高停止增长的时期,女孩一般从10岁开始,18岁左右结束,普遍不会超过20岁,所以对于一个即将三十岁的成年女性来说,我青春期早过了。"
她倒也想早恋,可惜已经没机会了。
认识喻昭清太晚了,不然她也不至于这么晚才有自我觉醒的勇气。
陆筝莱站在冉郁这边,说,"她能对父母说这些话,说明她对于自己感情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和掌控能力,不属于青春期叛逆范畴,我们准确来说应该是你,应该正视她感情上的需求。"
陆筝莱站在母亲的角度,劝冉复垚理智处理这件事。
猝不及防的重创饶是身经百战的冉复垚也有些难以平静,他死死捂住心口,呼吸的起伏有点大,在嘴里重复冉郁口中的名字,"喻昭清"
很陌生的名字,他没有印象,不是冉郁周围的人。
陆筝莱缓声道,"嗯,我可以传给你一份跟她有关的资料,很详细。"
冉复垚说,"我持反对意见。"
"我支持她。"
陆筝莱站在冉郁这边,就算投票,冉复垚也不占优势。
眼前的人似乎变了,冉复垚感觉陆筝莱实在陌生。
气氛有些焦灼,压抑的氛围里,冉郁备受煎熬。
她知道冉复垚想让她妥协,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一想到不久之前的电话里,喻昭清说爱她,冉郁就好似有了底气。
她不开口,也没有让步的迹象。
陆筝莱锐利地目光落在冉复垚身上,一字一句,"冉复垚,她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
此话一出,昭示着这场谈判不管是冉郁还是她都没有再让步的可能,甚至她还试图提醒冉复垚,冉郁是她的女儿。
虽然他一共有三个孩子,可是她只有冉郁一个女儿。
“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不用我多说了。"
冉复垚明白陆筝莱手里的筹码有多重,不仅仅是她身为首席财务官,而是她手里握着股权和背后为她撑腰的陆家衍生的权势,她不轻易参与任何决策,但是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可以得罪的人物。
最终,本质上还是陆筝莱和冉复垚的一场商业谈判。
一顿饭吃得不算愉快,但是有陆筝莱的存在,冉郁其实也没插上两句话,大多数时候就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在一边安静听。
也只有在这两位气场强大的大佬面前她的存在感才会这么低。
在走的时候,陆筝莱坐进车里,降下车窗。"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