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郁呢?
她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
把买回来的菜先放到厨房,喻昭清习惯性先去洗手,路过冉望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冉郁呢?她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刚才还在这儿呢,反正没出去。"冉望正在看维修人员给她列出的维修清单,头也不抬地回答喻昭清。
刚出锅,又要回炉重造的车,前面除了发动机不换,其他的一整套都要换个遍。
她的爱车,自己还没有开两次,主要是冉大小姐就两字,"没钱"
到头来只有她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喻昭清也没有多想,推开卫生间的门,不料下一秒被吓得浑身一震。
迈进去的脚步戛然而止,喻昭清表情突然凝固,惊魂未定,"你在做什么?"
只见刚还在问的冉郁双膝跪在洗手台面前,头顶着洗手池边缘,两只手无力地垂在水池里。
水柱冲刷着她如玉一般的长指,水线上涨渐渐漫过她手背,流露出一种难言的羸弱之感。
很难得,能在冉郁这么有能量的一个人身上看到如此虚弱的一面。
喻昭清轻声又叫了她一遍,"冉郁,你跪在地上做什么。"
冉郁闭着眼,听到动静也没有反应,淡淡一句,"用虔诚的姿势洗手。"
太虔诚了
看她这样,喻昭清也没多问,站在她身边接管了水龙头,"你的膝盖就这么软?"
曾经贵为冉家重点培养的继承人,她的一举一动应是傲骨铮铮的存在,至少行事应承着冉家脸面的体面,但冉郁在她面前总没什么风骨的感觉。
享受被欺压的感觉,还总是动不动就跪下了。
冉郁无力地应了一声,"干嘛回来就这样说我,也不关心关心我为什么这样。"
家里的洗手池为了方便小小一只的喻不晚,所以当时设计的就比一般洗手台要矮上几分。
此时冉郁和喻昭清一个跪着,一个弯腰卸妆,画面定格,竟存着几分和谐般配。
"你洗好了吗?"喻昭清侧眸问她。
"没开始洗呢。"冉郁闷声回答。
于是喻昭清挤了一点洗手液,捉住她的手像照顾三岁的喻不晚那样给她洗手。
说她不关心她,但她刚才进门第一时间就在找她。
"我不是说了要负荆请罪吗,我这个姿势够有诚意吗?"冉郁靠近她不盈一握的腰。
"嗯,挺有诚意的。"喻昭清对洗手这个如此简单的动作十分投入,默不作声的欣赏着眼前这双手。
冉郁这双手啊,不敢想她以前拿手术刀时的画面有多美,十只手的指甲修剪整齐干净,指节纤长如瓷玉,淡青色血管暗藏白皙肌肤之下,此时残留几颗水珠在上面,宛若一幅画那般,艺术感十足。
喻昭清有私心,掌心丈量她这双手的轮廓,一瞬的十指紧扣,想到她用这双手拿笔,想到她用这双手做饭,亦或者她用这双手弹钢琴,简单的动作里有藏着撩人心弦的篇章。
洗着洗着,喻昭清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天有去医院吗?"
"什么?"冉郁眉心狠狠一跳,以为她知道了车祸的事情。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是自己多想了,喻昭清说的跟他想的不是一件事。
"孟总不是让你去医院帮忙看看手术方案吗?"
"哦,上午下午都有课就没去,我在电脑上简单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就没过去。"
一问一答,冉郁头晕得看见了重影,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轻微脑震荡。
不是很严重,只需要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喻昭清听出了她声音里的虚弱,这才意识到她跪在地上不是在整没用的幺蛾子。
于是很快弯腰想把她扶起来,柔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冉郁避开视线,"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暧昧了?随便还在外面呢。"
"少废话。"喻昭清捧起她的脸仔细一看,注意到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有一点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