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陆筝莱轻笑一声,只觉得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哇道歉。"
冉郁眉头紧锁,强调一句,"我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如果换位思考一下,那天站在那里的是我,她的父母对我说那些话,你心里会怎么想?"
她义正严辞告诉陆筝莱,她不可以那样羞辱她的女朋友。
陆筝莱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只会觉得你没用。"
她的女儿连这么一点小事都搞不定,还被人当众羞辱,那是她自己太没用。
陆筝莱甚至会觉得丢脸
"那是你,你一直都没什么人情味儿的,你知道"
"冉郁!"
冉郁的话被陆筝莱强硬的打断,显然她的容忍度已经到达巅峰。
第二次直呼其名,陆筝莱是真的动怒了。
她坐直身子,寒冷彻骨压抑的气息散开,"你拥有的所有东西都有我的署名,包括你,你还在这里跟我大手一挥谈什么换位思考,你有换在我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吗,我陆筝莱的女儿跑去当什么数学老师,跟班上学生家长搞在了一起,你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在笑话我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兴师问罪?"
"那你有什么资格对她说那些话给她压力?"
"你觉得呢?"
冉郁口不择言,陆筝莱平静得可怕。
死死的盯着陆筝莱,冉郁瞳孔中硬生生逼出红血丝。
对峙几秒,冉郁突然说,"那我死了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眨眼间,一把手指长短闪着危险银光的刀刃被冉郁握在手里,她被陆筝莱眼神中永远看她像在胡闹一样的眼神刺激到失去理智,仰头将刀贴近自己的脖子,发狠说,"我死了就没人笑话你了,你也就不用操心我的事了,可以了吗?"
她大概是早有准备,不然不会随身携带那把刀。
和冉望杀黄恺那把刀极其相似,陆筝莱见过证物的照片,看到刀的一瞬间,一股寒气从脚底凉到了心里,再看和黄恺一模一样的位置,好像心一下子就忘记了跳动。
这是那把刀吗?
就算不是,这把刀也会像划破黄恺颈动脉那样划破冉郁的脖子吗?
要在她面前亲眼看见自己唯一的女儿血流成河吗?
她见过一次的,也是第一次觉得人的血竟然烫到吓人。
陆筝莱握住椅子扶手的手猛地收紧,紧张地看着那把刀,不过片刻之后她强装镇定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沉声问,"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
下意识的担心作不了假,但她还是端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冉郁。
她不相信,冉郁的心理承受能力会差到因为这点小事就要跟她寻死觅活。
她就赌冉郁不敢,没有任何筹码的去赌。
冉郁面含怒气,嗓音里压抑着不可控的暴怒,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不然呢,我好好跟你们商量你们跟我讲我出生在这个家庭就注定要承担一些责任,明明已经说好的事,却阳奉阴违从喻昭清身上下手,我跟你们讲道理已经解决不了问题,那简单粗暴从我这个源头解决问题好了!"
冉郁义愤填膺的话音刚落,冉复垚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这一幕,也只是短暂的停滞,随后走到她旁边,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那把刀上。
冉复垚神色冷峻,抿唇寒声道,"你疯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你姓什么吗?"
每说一句话,就好像戳了一下冉郁的胸口。
这件事太荒唐了,发生在这里荒唐,持刀的人是冉郁也荒唐。
冉郁后退一步,"我不想啰嗦,我说了那么多话,好像在对牛弹琴。"
陆筝莱都快气笑了,"到底谁才是那头牛?"
为了一个女人,冉郁竟然已经到以死相逼的地步,这是陆筝莱和冉复垚都没有想到的。
两人对视一眼,在空中传递着某些信息,无声中好像商量好了什么。
随后冉复垚伸手,想要拿走她的刀,"够了,冉郁,你这套十多岁耍耍我都算你有个性,但你都三十岁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戏码,你不觉得幼稚得荒谬吗?"
以死相逼,多么幼稚的小把戏,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暴露她能力不足。
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所以她就破罐子破摔以死相逼。
冉郁往后退了一大步躲开冉复垚的触碰,一字一句的说,"别再管我跟喻昭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