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酸了,刘慧莹开始走神。
不是都说,三四十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
算一算经期,嗯……刘慧莹安慰自己,都是激素起伏惹的祸,跟她没关系。
“好了。”刘慧莹终于放下吹风机,手指轻轻拍了拍他的发顶,像是漫不经心地问,“你带了那么多东西,买那个没有?”
昨天还是回来的路上,车停在半道,他去便利店买的。
小盒子,一个晚上就用光了。
“什么?”他故意问的。
刘慧莹看出来了。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手腕被人拉住,两人滚作一团。
夏日昼长夜短,并不影响有情人享受自己的时光。
将近一周的时间里,饶懿住在刘慧莹家里,让五十平的小房子显得如此拥挤。
期间刘慧莹也去过他家两次。
一次是要陪小菠玩,他那里地方大,一大一小在客厅拼了一下午拼图,把饶懿独自一人留在书房开会。
还有一次,则是因为,刘慧莹很想念他的浴缸。
水面的泡沫细腻柔软,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轻轻晃动,热气在玻璃上凝成水珠,慢慢往下淌。人泡在水里,听着浴室里水流的轻响,还有他落在耳边的呼吸,就好像泡在温热的蜜里,别说琐事,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饶懿用浴缸诱惑过她,想让她搬过去一起住。那是在某次事后,两个人靠在一起温存,饶懿说,有浴缸的话,她可以直接睡过去,他会帮她洗澡。
刘慧莹脑子里的那根弦登时就绷紧了。
太快了。
掰着手指头数数,这才几天?
她完全不在乎一段关系是先有名分还是先做爱,但确实有些怵了同居订婚结婚这些迈向稳定生活的环节。
她谎称自己认床,不太高明的借口,但足以表明态度。
于是两人还是保持着饶懿一周大半时间在她这里度过的生活方式。
平静日子没过上几天,某日晚饭后,饶懿用过书房,想将她原本摆在桌上的东西放回去,纸张散乱,他看到了几所大学的申请材料。
英国、新加坡、爱尔兰、挪威。
学校介绍,旁边有原子笔的痕迹,圈出了院系介绍和硬性要求。后几页是刘慧莹的个人陈述,英文稿子有改过几遍的标注。
饶懿的手指捏着纸张,指节渐渐泛白,原本平整的纸页被揉出深深的褶皱,连呼吸都跟着沉了下去。
厨房传来水流声,刘慧莹正洗着草莓。
是他下班回来的时候去生鲜超市买的,冰箱里还备了淡奶油。
可此刻那些甜意像被瞬间冻住,他站在书房门口,看着手里的申请材料,眼底的光一点点冷下去,比阴云还沉。
刘慧莹端着玻璃碗走进来,还没张口就顿住了。她看见饶懿手里的申请材料,还有他的神情。
碗沿的水珠嗒地滴在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说来也很神奇,饶懿一年四季都是一张不怎么变的扑克脸,刘慧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张坚毅英俊的脸上看出更垮的感觉的。
他严肃的时候真有些吓人。
好在摸惯了老虎屁股的刘慧莹已经免疫。
她把草莓碗放在一边,抽纸擦手。
“这是什么?”饶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他把那叠纸放在碗旁边。
“你看到啦。”刘慧莹说了句废话。
“你要出国?”他盯着她的眼睛,眼底的情绪像潮水般漫上来,“你要去哪里?去多久?你就没有想过,有必要告诉我一声吗?”
“我还没确定……”刘慧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刻意的轻松,“我怕申请不上,也没想好……”
空气凝滞几秒。
“没想好什么?怕我拦着你?还是怕把我算进你的未来里,会打乱你的计划?”饶懿反问,声音都有些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