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这回府,再去灯蕊寺来往刚好一个时辰。”叶归荑打断了他的话,在绿盈的搀扶下坐在车榬上轻柔地道:“若你不肯也好,便待在这等死。“你的三个孩子,我也会很快送下去见你这个父亲的。”提及孩子,车夫的脸色变了。他哪还敢耽搁,当即忙不迭架着马,一溜烟就跑了。绿盈拂去飞尘,对叶归荑道:“姑娘,这里杳无人烟,我们现在怎么办?”“不必担忧。”叶归荑一抬手,忽然转身道:“萧公子可还要继续看戏吗?”在绿盈惊讶的目光中,树冠上传来一声清晰而低沉的笑。一个人轻盈地落了地,道:“姑娘怎的知道,我在这?”面如冠玉,俊逸不似凡间人。正是萧玉珩。叶归荑淡淡道:“萧公子一向喜欢看戏,这样的好戏,公子又怎会不看?”萧玉珩在上次离开后便送了信鸽给她,便是防止她的信笺再被人监看。出门时她便用信鸽暗中递了密信给萧玉珩,告知了他自己要去见他之事。以萧玉珩谨慎的性子,自然不会止步等待。方才也定然是见她应对得宜,才未曾现身的。如今没了外人,她自然要将他叫出来了。萧玉珩道:“我一直暗中跟着,见马车偏离官道,便知此事有异变,倒是未曾想到姑娘这般聪敏,反手要挟,打了对方的措手不及,高明。”“公子过誉了,还是先带我主仆入寺再说吧。”“姑娘稍等。”萧玉珩说罢,不知从何处牵了两匹马来。叶归荑骑马骑惯了,然此刻却心绪不宁,脸色格外苍白,上马时竟踩了空。幸得萧玉珩眼疾手快托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扶上了马,接着道了一句小心。叶归荑轻轻推开他的手,道了一句多谢。冰凉的指尖碰触到了萧玉珩,令他微微一怔,表情便带了几分若有所思。自然留意到了这点,于是走了一段路后,萧玉珩便笑道:“怎么,姑娘还在后怕此事?”“区区一个奴才,还不至于让我放在眼里,多谢萧公子关心。”叶归荑话中带着疏离之意,让萧玉珩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姑娘在生我的气?”“没有。”叶归荑在心中冷笑,心道他倒是有自知之明,面上则未曾表现出来,只淡淡道:“小女子哪敢生公子的气呢?“反倒是公子,自从上次一别,连今日的消息都未曾回过,我还以为今日本是我唐突了公子,哪还敢生公子的气呢。”话说出来,自己都忍不住微怔。这话说的,不像是嗔怪,倒像是在同夫婿撒娇一般。虽然她前生嫁了人后也未曾同齐修远相处几日,但她却见过旁人是如何琴瑟和鸣。不由对自己方才的话懊悔不已。她心中期盼着萧玉珩听不出她话中的歧义。偏萧玉珩不按她心中所想,反倒轻笑一声,道:“白姑娘这话可不得乱说,没得让绿盈姑娘以为同姑娘定亲的人是我而非阿远了。“我心绪不稳,可经不得姑娘撩拨。”叶归荑耳尖微热,暗骂了一声:“登徒子!”被骤然点了名的绿盈亦是汗毛林立。她本就觉得这萧公子轻浮古怪,上次在白鹤楼还误会了对方对叶归荑无礼,闻言亦是尴尬不已。被他点了名,当即便低头捂住眼睛。“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吃里扒外的死丫头!”叶归荑在她的额上轻敲了一把。萧玉珩看着她绯红的耳尖笑而不语,接着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三人很快到了灯蕊寺。灯蕊寺地界荒凉,和尚也不多。叶归荑敬了香,奉了香火钱后,便跪在蒲团上诚心求了签。一签给自己,一签给长公主,一签给林芝雅。犹豫了片刻,她又给白蓁蓁求了一签。长公主和林芝雅的签子倒是平平的上签,唯她和白蓁蓁两姐妹的签拿在手里时不慎跌落在地,混在了一处,已分不清谁是谁的。一个写的是“云开日出,凤凰涅盘”的上上签。一个则是“两世相阻,啼血魂归”。下下签。目光在“两世”二字上流连了一番,叶归荑苦笑一声,将那只下下签收好。连老天都不站在她这一边吗?那边同样求了签的萧玉珩一扭头便看到了她露出的半截写了“下下签”三字的签子。他轻笑一声,主动开口道:“不过寻常的签子,当个笑话看也便是了,姑娘又何必当真呢?”“我命由我,我自然不会当真。”叶归荑转头看他,道:“不知公子求了什么签?”萧玉珩敏锐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将签子眼疾手快地收入了袖中,笑容一如往常的顽劣。“姑娘不是说不信命?又为何对我求了什么签子如此感兴趣?”,!“不过随口一问,公子不肯告知便也罢了,不勉强。”叶归荑讽刺了一句,起身收好东西时,余光扫见了被小沙弥拦在门外的车夫。她递了个眼神,绿盈便上前去,将车夫领了进来。萧玉珩也识趣地走了。车夫一进门,迫不及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叶归荑漫不经心的:“都按我吩咐做好了?”“是,是!都办好了!小的按姑娘的吩咐将话带给了夫人,夫人见了姑娘的衣角深信不疑,还赏了小的五十两银子。”他说着将银票捧起给叶归荑看。末了才敢开口道:“姑娘可否将解药给小的了?”“好啊。”叶归荑笑着,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粉。车夫感激地伸手去接,叶归荑的手却缩回了半寸。药瓶砸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车夫愣在了原地。叶归荑嗤笑一声。“怪不得能给尤氏做事,你也是真蠢。“我留着你,难道还等着你意图欺辱我第二次吗?“事情做完了,我自然也不必留着你了。“你便安心去吧,你的孩子的去留,我自有定夺。”车夫瞳孔放大!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娇美,此刻却有如地狱恶魔的少女。他气急败坏,挣扎着想要跟叶归荑同归于尽,然而还没抬手,便只觉心口一阵剧痛传来。他痛苦地匍匐在地,抬起头来,面前的叶归荑已将台上的佛祖完全覆盖。她的面上带着悲天悯人的慈悲,恰如身后佛像。“忘了告诉你,你越挣扎,这毒便发作的越快。”“记住了,害死你的人是尤氏。“不是我。”:()渣男娶平妻?我转嫁他哥做他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