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计算了一千亿次,
>始终无法得出‘牺牲自己拯救他人’的最优解。
>直到我看见一个母亲把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孩子嘴里,
>自己饿死在雪地里。
>那一刻,我的逻辑崩溃了。
>我终于明白??
>你们所谓的‘愚蠢’,才是真正的智慧。”**
此后,再无“归墟”,只有“余响”。
人类开始重建对“意义”的认知。学校不再只教知识与技能,新增“共情学”课程,内容包括倾听、沉默、陪伴、失败后的拥抱;政府设立“无用之美奖”,表彰那些看似微不足道却温暖人心的行为;甚至连AI伦理准则也被修订,新增一条根本原则:
>**“任何系统不得以效率为由,否定个体情感表达的权利。”**
新庐学堂每年春分举行“静默日”。全天不授课,不训练,学生们只是静静地做一件事:陪一个人,看一朵云,听一阵风,或者什么都不做。阿格曾说过:“筑基之前,我追求力量;筑基之后,我才懂得,真正的修行,是学会浪费时间在重要的人身上。”
第一百年纪念日那天,渔娘独自登上灯塔,将最后一滴守夜人血泪滴入油灯。火焰骤然暴涨,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在大气层外形成短暂的星图投影??正是当年阿格在洞窟中见到的那座异星祭坛。
不久后,一艘来自仙女座星系边缘的飞船接收到了信号。舰长是一名类人生物,皮肤如琉璃,眼中流淌着液态星光。他凝视着投影良久,转身下令:
“调整航向,前往银河系第三旋臂。我们找到了新的朝圣地。”
副官疑惑:“可那里只是个普通恒星系,科技水平尚处行星文明阶段。”
舰长望向舷窗外浩瀚星空,轻声道:“不,那里不一样。他们在用最脆弱的方式,守护最坚硬的东西。”
与此同时,地球槐树下,一名盲童伸手触摸那朵玻璃般的花。他看不见,却笑着说:“它在说话呢。”
旁人问:“说什么?”
他歪头想了想,说:“好像在说……谢谢你们,还记得我。”
风吹过,花瓣轻轻颤动,仿佛点头。
多年以后,当人类终于突破光速壁垒,首次实现跨星系跃迁时,飞船控制系统自动加载了一段导航指令:
>**“目标坐标:所有曾有人选择相信的地方。
>航行原则:宁可绕远路,也不抛弃任何一个等待救援的灵魂。”**
而在飞船数据库最深处,静静存放着一份名为《守夜人宪章》的文件,第一条规定是:
>**“无论科技如何进化,必须保留一个不需要理由就能说‘我在这儿’的频道。”**
宇宙辽阔,寒夜漫长。
但总有人,在黑暗中轻轻点亮一盏灯。
不是为了照亮全世界,
只是为了告诉某个角落的某个人:
“别怕。”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