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复杂关系的当下,老人心里难免惊讶,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没泛起半点波澜,也没表露任何情绪。
她清楚,牧元淮不再是需要长辈把持人生的孩子,他做的每一件事,心里自有分寸-
周日晚上,牧元淮在外婆家吃了晚饭才动身回家。
本打算顺路接了祝璟,奈何一看后备厢,需要保鲜的东西塞的满满当当,再一看时间,距离瑞阳一中晚自习下课还有整整两个小时。
牧元淮思忖两秒,索性先回趟家,把东西一样样收拾妥当,又打电话给老人报了平安。
到了九点五十分整,卡点出门。
牧元淮心里还惦记着昨晚那一声接一声的淮淮哥,生怕这回见祝璟的第一面,对方又笑嘻嘻喊他淮淮哥。
于是他专门在路边小摊停了一分钟,买了个糯米团子。
高一高二早半小时就放学了,高三走读生不多,通往西门的路上人影稀疏。
祝璟远远跟着零星几个学生走出来,今天他迟了两分钟出来。
一抬眼,就看见他哥站在不远处,两天不见,剪了个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
两个人目光对视上,祝璟不自觉加快了脚步,走近刚想叫人,一张嘴,忽然被塞进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祝璟微怔,软软的糯米皮贴着他的唇,抹茶清香四溢。
他嚼了两下:“?”
柔软的糯米团子将祝璟的侧脸顶起一个轻微的弧度,祝璟的吃相文雅,无论嘴里的东西有多少,从来都细嚼慢咽,跟吃西餐似的。
堵住了。
牧元淮庆幸地移开眼:“吃你的,别喊我。上车。”
“话说,你们学校高一高二,周日返校就为了上个晚自习?来来回回麻不麻烦。”
祝璟咽下嘴里的糯米皮:“校领导喜欢,家长乐意,学生没有话语权。”
“……亏得你平常不需要我接送。”
晚风吹得人很舒服,仗着晚上人少,牧元淮没戴头盔。
牧元淮吸了口新鲜空气,清凉的风从身边穿梭而过,祝璟搂住他的腰,但似乎……那双手的位置比往常要高一些?
还是说仅仅两天不见,他就不习惯了?所以产生了错觉?
牧元淮心不在焉地想着,一道温热的呼吸忽然打在他的后脖颈上。
热气吓得他一激灵,脖颈条件反射一缩。
牧元淮刚想开口骂他,就听见身后传来少年闷在嗓子里、有些低哑的声音。
“哥,你身上好香。”
牧元淮:“……”
祝璟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异常,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住外婆家的两天,牧元淮用的都是老人准备好的洗漱用品。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现在他的头发上确实满是玫瑰香。
车往前开,风往后吹,牧元淮发丝间弥漫的那点玫瑰香全被风带到了他鼻间。
浓烈,馥郁,不依不饶,无声的勾人。
“哥,”祝璟仿佛不经意般,又低声重复了一遍,“你怎么这么香啊。”
“…………”
牧元淮隐约感觉到对方的鼻尖轻轻蹭过自己的发尾,明明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却莫名让他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猛地眨了眨眼,嗓子眼有些发干:“你……”
“怎么了?”祝璟凑在他耳边,淡声问。
“……离我远点,”牧元淮顿了顿,“……热。”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说出这种警告意味的话,祝璟都会乖乖照做。
但这次似乎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