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霜很快就回到了永宁宫,开始了和从前一样的生活,将冯娣彻底的抛之脑后。
她也并不是非要听那句谢谢的,一句话而已,抵不上那些日子的风波。
不过冯娣运气很好,瑾昭媛并没有时间去追究她,久而久之也就把她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用来发泄怒火的“婢女”给忘了。
太后搬去守陵,贵妃失势,前朝后宫尽数震荡,知情的大臣们都想着在这一场动荡中顺走一两成利。
更遑论瑾昭媛和贤妃这对王氏姐妹,前朝笼络人心除了金银财宝,剩下的就是联姻之类的能讲两家结为亲家的喜事。
长乐宫常常宴请宫外的诰命夫人,瑾昭媛就在忙着做这事儿。
这些夫人还会带着适龄的女儿一同参宴,这便是在相看了。毕竟杨氏跌落,离权势和地位最近的就是王氏一族,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杨氏当然也在力挽狂澜,有些人也觉得雪中送炭之情等到他们东山再起之时一定会得到更加看中。故而贵妃也摆宴,景仁宫热热闹闹的不比长乐宫安静。
明远侯夫人宋韵偶尔来永宁宫的时候,便会说起谁谁谁家的女儿与王氏或者杨氏哪一脉的儿子定了亲之类的话,在京城中已经成了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闲聊的话题。
谢秋霜这段时间也多听了些,她总是要出宫的,以她这样的身份,出宫了大概率会留在明远侯府继续效力,总不能到时候两眼一抹黑抓瞎。
平日里制香、学药理还有锻炼身体也没有放下,偶尔与香菱几个人一起窝在耳房里打叶子牌,日子倒过得也是充实有趣。
姬怀景和姬元昭也在一天天的长大,不过都不及吉祥的变化大。
这狸奴才没过一年,却已然脱胎换骨,身上的毛也长得密了不少,时常脱落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导致宫人们平日里清理毯子一类的物件都要花费更长的时间。
幸好吉祥可爱且不怕人,宫人们也就不觉得累了。
在姬怀景和姬元昭的满周岁的抓周礼之前,先传来消息的是京城中的说书铺。
据说清河郡主在封地内救下身受重伤的明远侯,为了不走漏消息打草惊蛇,一直未上报朝廷。
直至明远侯世子凌子濯追父而前往淮南,清河郡主担心世子遇袭,想让他一同前往清河郡避险,凌子濯才知道他父亲是在做何等危险之事。
凌子濯认为明远侯府若完不成陛下交代的任务,就算是避在清河郡待一辈子,又有何用?
他密信请林晏之去清河郡救治父亲,自己则大张旗鼓地在淮南假装寻找父亲,深入敌营。
这动作是没有瞒着京城的,但朝廷却未曾听说此事,这已然显示出了其中的问题,能做出这样全面封锁消息的人地位不会低,更有可能直接便是州的长史和刺史。
谢秋霜站在凌清禾身边听侯夫人讲述这些,只觉得胆战心惊,这些官员天高皇帝远也不能就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呀!
凌子濯便顺着此线索一路向上,查到了鲁王的头上,而自己父亲身受重伤竟是因为与他一同从京城过来的威武大将军暗中给鲁王传递消息!
消息到了京城,满朝哗然。
原来想当皇帝的是鲁王!
谢秋霜一愣,依稀记得自己曾与鲁王妃有过一面之缘,但任凭自己怎么回想,都记不起来对方有什么特点,不由得背后一凉。
“女儿记得威武大将军是太后手底下的人。”凌清禾听到这里眉头一皱,“陛下为何会派他与父亲同往?”
宋韵冷笑:“原本应当是陛下安插在杨氏里的棋子,却不想一开始便是效忠鲁王的。”
“原来如此,可是此事照理来说应当十分隐秘,母亲为何知道得这般清楚?”凌清禾问出了谢秋霜也好奇的问题。
宋韵摇头道:“你兄长的消息同你父亲一样被封锁在淮南,你猜这事儿京城是怎么知道的?竟是靠几名从清河郡过来的几名说书人在茶铺里头编故事直接讲的,京城百姓都知道得比朝廷要早,已经算不得什么密事了。当然,有些细节是随着说书人带到侯府的密信里所写的,这说书人也是你兄长派遣的。”
“那兄长仍留在淮南,可有危险?”凌清禾面露焦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