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放心,吾等一定注意。”张潮当即答应道。
“那就先选个人吧,这次登陆补给谁来指挥?”
张潮看了看左右众人,船上的大副王纵,也是圣武军水师出身的军官,闻言当即道,“舰长还要留在船上,那就让我这个第一副船长带队吧。”
汪大渊点了点头,然后又安排道,“一会到了札幌河口,咱们把两条小艇全部放下,王大副组织六十人上岸,分成两队,每条小船三十人,先顺着河谷逆流而上,沿途用铅锤测量水深,看看能否让远望号停靠,再看看有没有当地土人。
“这里的土人,倭寇称之为虾夷,他们自己称为阿伊努,就是人的意思,互相打招呼可以称乌塔丽,就是朋友,伙伴的意思。
“你们若是遇到了土人,不要表现出敌意,但也要带上兵器,可以送给他们一些礼物,若是土人友善,你们就可以找个合适的地方上岸,沿途尝尝水的咸淡,等到上游全是淡水的地方,就上岸取水,砍伐木柴。
“若遇情况,不管成与不成,都立刻派一条船回来报信。”
“是,先生放心,我晓得怎么做。”
“嗯,那就准备吧。”
等远望号小心翼翼的靠近札幌河口的时候,离岸边还有一里多地,就放下了一条小艇,王纵先带人下船,一边测量岸边水深,一边引导着远望号靠岸停船。
一直等来到距离岸边三百多米的时候,水深终于不够了,汪大渊这才命令远望号停船收帆下锚,并且调整船的姿势,把右舷炮口对准河口方向,一旦登岸的小队遇到什么麻烦,远望号就可以朝河口开炮支援,阻截敌军追兵,掩护小队登船。
把船停稳之后,又一口气放下另外两条小艇,王纵带着其中两条船各三十人,拿着火枪就向札幌河的上游划去,另一条载着五十人的火枪队,就停在远望号旁边,一旦王纵那边有情况,这一条大艇就能过去接应。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接下来便是等待。
王纵一边带着人往札幌河的上游划,一边警惕的扫视着上游的水面和两岸,但没想到他们才进入内陆不到一里的距离,就有船员大喊道,“大副,上游有人,还有船。”
王纵往上游看去,果然见到有三个土人,划着树皮做的独木舟,一手划桨,一手持鱼叉,正在河中捕鱼,于是当即道,“全体都有,提高警惕,看好你们手中的火枪,可别走了火,惊了人家。”
“是。”众人答应一声,王纵再次命令道,“继续划,靠过去。”
两条小艇继续前进,而上游那三个捕鱼的阿伊努人见到他们船大,还有六十多人,顿时也提高了警惕,不知道这群人从哪冒出来的,叽里呱啦的一边说着什么,三人一边往岸边划去。
王纵见状当即对他们喊道,“诶,阿伊努,乌塔丽,朋友!”
几个阿伊努人闻言大为惊奇,不晓得这群来历不明的人,为何会他们的语言,还对他们叫‘朋友’?似乎不是坏人的样子,于是就先停在岸边等着他们。
见那三人不跑了,王纵立刻命令靠过去,一边喊着‘乌塔丽’,一边挥着手中的大帽,等两边靠近之后,王纵又用手指了指周围问道。
“这里,札幌?”
三个阿伊努人当中的老者,当即点了点头,同时更为惊奇,不晓得这群人怎么知道这里叫札幌,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顿,问王纵他们是什么人,从哪来的,但是王纵根本听不懂,完全是鸡同鸭讲。
王纵也不知道对方说什么,而是再次说道,“乌塔丽,朋友,我们的船在那边,我们来这里取水,上岸砍柴,这是我们的礼物,送给你,乌塔丽。”
王纵指了指入海口方向,那三个土人伸头张望了一下,这才看到海边果然有一条白色的大船,像是小山一样高,接着又见王纵将自己的大帽递了过来,又递给他们一把细长的小刀。
三人中的一个年轻人接过了帽子,老者则是接过锋利的小刀,试着在鱼身上划了一下,顿时划开一条大口子,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对王纵点了点头,又掏出一个鱼皮做成的水袋,请王纵喝水。
王纵看着那鱼皮水袋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接过来喝了一口,表示善意,接着指了指自己,“我,大明,王纵,你呢?”
老者似乎明白了意思,指了指自己,“裴卡。”
“裴卡?”
老者再次指着自己点了点头,“裴卡。”
互相道了名字,名叫裴卡的老人立刻热情的邀请王纵他们上岸,王纵他们也不犹豫,当即跟着三人的独木舟向岸边划去,等上了岸,那个带着王纵大帽的年轻人立刻向岸上跑去,呼朋引伴的喊人过来。
王纵顿时给船员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提高警惕,船上也留了人,随时可以登船划走,但没过多久,却见到刚才那个年轻人,又叫了几个女人和小孩过来,原来这竟是一家子,王纵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得知对方没有恶意,王纵也与那一家阿伊努人费劲的交流着,让手下到岸上去砍柴禾,同时在岸边架锅烧水,裴卡一家见到他们的铁锅和柴刀,还有斧子,顿时目不转睛。
王纵见状当即笑着对身边的士卒安排道,“快,派一条船回去报信,就说遇到了一家子土人,老弱妇孺皆有,他们喜欢咱们的铁锅、柴刀还有斧子,让船上再拿一些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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