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戍瞬间愣住,抚着被亲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于庆隆。
于庆隆轻咳一声:“我一会儿是不是得给父亲母亲敬早茶?”
方戍神情恍惚,怀疑自己在做梦:“不、不用,乡下没有那么多规矩。再说父亲母亲早上也不喝茶。咱家里早上最常吃的是面,母亲做面做得好,抻的切的她都会,你想要多细的都成。”
“那我想跟娘学做面你看怎么样?”
“你喜欢吃面?”
“嗯。”
“粗的细的?”
“都行。”
方戍听罢快速下地,开窗探头朝正屋方向喊:“娘!咱早上吃面成吗?!”
方吴氏也刚起没多久:“为啥?”
方戍说:“就是突然想吃面!”
“嗤,我养了你二十一年,你只有想吃糖饼才单说。是隆哥儿想吃吗?”
“那倒没。他听我说您做面做得好,想跟您学,又不好意思跟您说,所以我才问问。”
方吴氏抖开围裙系好:“他起了?”
这段时间周围清静,两人说得又不多小声,于庆隆当然听见了,也站到窗口说:“娘早,我起了。”
方戍说:“不是让你多躺会儿?”
于庆隆说:“躺着也睡不着,不如出去跟娘学学。再不一会儿你带我去认认村里的井口在哪也成。”
方戍也觉得是该带于庆隆熟悉几个必要的地方,便又把头缩回屋里。
这时却见于庆隆忽然将头扭到一边。方戍隐约感觉哪里不对劲,低头一瞅,果然!
他快速跑到炕边拿被子把自己的腰间裹住:“我、我这是正常的。它一会儿自己就会变回去了。”
于庆隆无语。他当然知道那是正常的,但是用支棱那么高吗?!裤子都要撑破了。
他在心里吐槽完:“我出去问问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你、你自己缓缓。”
于庆隆说完快速把衣服穿好,人便出去了。
方吴氏一眼便看到于庆隆脸上不自然的泛红,耳根也是红的,暗暗发笑,心下颇觉高兴。
她在上溪村也不止与莫大夫一家熟,这段时间她又打听不少,得知于庆隆近来虽厉害,可人也勤快。每日学医不误不说,早上还早早就去挑水,下午不是洗衣服就是收拾小院,对上尊敬,对下慈爱。
对一个原就勤快孝顺的人,她倒也无心去刻薄他,便道:“隆哥儿,你若想学做面就过来,娘这会儿正准备和面呢。这做面条的面揉好了也要放得久些,这样擀出来才够劲道,所以咱得早点揉面。”
于庆隆笑说:“好的娘,那我去洗把脸就过来。父亲早。”
“啊,早。”方丁满打个哈欠,“咋都起这么早。就这早上凉快一会儿,多睡会儿觉养养神多好。”
“养神啥养神?你养神谁给我烧火?”
“是是是,我给你烧。”
方丁满去抱柴,于庆隆跟方吴氏去了厨房。方吴氏给于庆隆一个碗:“原先你没来的时候家里就三口,和一碗冒尖的面差不多。你来了咱就多和些,加上半碗。这做面条和的面要加些盐,这样面劲足。咱吃这盐巴有些粒粗的,别看就这两粒三粒的,有时它要化不开便容易让面咸苦了,你加之前可给它捣碎再加进去。来你试一试。”
于庆隆在家里也见着阿爹和大嫂弄过,就是他们做久了全凭手感,具体多少面加多少水却说不出,只能说个大概。但他还不太能掌握好。馒头和花卷还行,那面可以和得比较软。面条就不行。这玩意儿要和得硬些,不然做出来一煮就容易断掉。
他把面盛进面盆,又捣碎一些盐,舀了一小勺:“娘,您看这些够么?”
方吴氏说:“再加点。可以了。之后你这么着。”
方吴氏晃了晃面盆,让面粉在同一水平线上,之后拿根擀饺子皮的短擀杖,竖起来往面上划几道,就像在土地上弄出垄一样,一条条。
“和面条面若是用做馒头的手法都先乱搅成絮状,它就容易过软。不弄成絮它又干的地方太干,湿的地方太湿不好揉到一处。所以你就用这法,它就匀乎些,好揉些。你方才盛的一碗半的面,咱就加这半碗多一点的水就成。”
“那我试试啊娘。”
“试吧。”方吴氏说完看见自家儿子慢吞吞从厢房里出来,一副不好意思,却又有些忍不住想过来看一看的模样,便打趣道,“戍儿你来这干啥?你不是得背书?”
“这不是才成亲后第一天么,我来看看隆哥儿学得咋样。”
“那哪能这么快看出来?你有空你要嘛读书去,要嘛你就把鸡鸭还有那对雁儿喂了。隆哥儿没来的时候你起早就去瞅那俩雁儿恨不得把它们供起来,他来了你倒不管了。”